余光里,李清洲的身影一閃而過,她怔了怔,說起來,她還沒看清他長什么樣。
“哎哎哎,快躺著,”吳嬸丟下藥箱去扶她,嗔怪道,“身上還有傷呢。”
不小心牽扯到傷口,明桃蹙了蹙眉,堅持說道:“禮數不可廢……”
“什么禮不禮的,哪有那么多規矩,”吳嬸三兩下扒了她的衣裳,“果然滲血了,你瞧瞧你,不聽話。”
絲絲涼意擴散,明桃面色微紅,瞥了眼門窗,見好好地關著,輕輕松了口氣。
“你這副身子養的可真好。”
縱然昨晚已經看過了,吳嬸還是忍不住贊嘆:“白白凈凈的,又滑又嫩,跟珍珠似的。”
明桃從未被人如此直白地夸贊過,臉紅得滴血,不自在地看向別處。
見她面皮薄,吳嬸便不說了,轉而嘮家常似的問道:“不過你一個小姑娘,怎么會出現在深山里?”
明桃面色一白,血色褪盡,沉默地垂下眼睫,實話是不能說的,可她還沒來得及想理由,只能閉口不言。
吳嬸見狀擰了眉,幫她處理好傷口,出門跟李清洲悄聲說起這件事。
“這小姑娘什么都不肯說,嘴巴嚴著呢,來歷肯定不一般。依我看啊,還是趕緊把她送走吧,千萬別惹上什么禍事!”
“吳嬸,我也是這樣想的。”
南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孟錦瑤挑眉望向沉默不語的李清洲,“你覺得呢?”
李清洲道:“先把她的傷養好,至于別的,以后再說。”
等吳嬸走了,孟錦瑤輕嗤一聲,問:“你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雖然晚上害怕李清洲,但是白日里她可不怕,最多算是個甚有威嚴的兄長,所以語氣也隨意了許多。
“我說過了,找回記憶之前我不會娶妻。”李清洲瞥她一眼,“人是我救的,若是闖了禍,我來擔著。”
孟錦瑤聳聳肩,“隨你,反正是你掙錢,我說話也不管用,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家里的銀子不能動。”
“我知道,”李清洲點點頭,“一會兒我去山里轉轉。”
當初他來的時候,孟家一窮二白,后來全靠他打獵掙錢,稍稍富裕之后,孟伯一場病便花去了大半積蓄。
他答應過孟伯,要給孟錦瑤攢夠嫁妝,她已經十七了,婚事不能再耽擱。
四周安靜下來,明桃望著床帳出神,方才的對話壓低了聲音,她只聽到了幾個字眼,要趕她走嗎?
可是她無處可去。
腦子里亂亂地想了一會兒,有人推門,她嚇了一跳,見是一個比她年長幾歲的姑娘,手里還端著碗,稍稍放下心,詢問道:“敢問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