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話怎講?”
“尋常毒物傷人血肉。國公爺此毒傷的卻是‘勢’。”云霓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此毒不發(fā)則已一發(fā)則恰好能解了國公爺眼前的困局。這等時機,這等藥理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國公爺一人能配得出來吧?”
她竟是一眼就看穿了陳凱旋的計策。
陳凱旋端著湯碗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
他抬起頭重新打量著眼前的云霓。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還要聰明。
她不僅看穿了自己裝病甚至連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都分析得一清二楚。
“皇后娘娘身邊的人果然不凡。”陳凱旋將湯碗放下,淡淡說道。
“國公爺過譽了。”云霓微微欠身,“云霓只是略通藥理班門弄斧罷了。只是,國公爺這出戲演得再好,終究只能拖延一時。京城那位,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陳凱旋饒有興致地問道。
“云霓只是個侍女,不敢妄議國事。”云霓垂下眼瞼,話鋒卻是一轉(zhuǎn),“不過,云霓聽聞,北地鐵蹄沼澤的毒,雖被國公以雷霆手段暫時壓制,但其源頭乃是北夷薩滿教百年祭煉而成,根深蒂固,怕是沒那么容易根除。若是有朝一日,毒瘴再起……”
她沒有說下去,但威脅的意味,已經(jīng)不言而喻。
陳凱旋笑了。
“你是在告訴我,你有根除毒瘴的法子?”
“云霓不敢。”云霓輕聲道,“但云霓的家傳醫(yī)術(shù)中,恰好有一門‘凈靈之術(shù)’,專門克制此類陰邪毒物。或許,能為國公爺分憂。”
“條件呢?”陳凱旋直接問道。
“國公爺是聰明人。”云霓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眸子里,閃動著毫不掩飾的野心,“云霓不想一輩子只做個任人擺布的侍女。我?guī)湍憬鉀Q沼澤的后患,國公爺,要保我一世安穩(wěn)富貴,并助我……拿回本該屬于我的一切。”
“哦?”陳凱旋來了興趣,“你想要什么?”
“我父親曾是前朝太醫(yī)院院使,后因?qū)m廷構(gòu)陷,滿門抄斬。唯我一人,被皇后保下,成了她的侍女。”云霓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徹骨的寒意,“我要當年那些構(gòu)陷我父親的仇人,血債血償。”
“你要我?guī)湍悖瑢Ω毒┏抢锏娜耍俊标悇P旋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國公爺與京城那位,遲早要對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云霓直視著陳凱旋,“況且,云霓能帶給國公爺?shù)模h不止一個根除毒瘴的法子。”
她從懷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放在桌上。
“這是我父親畢生心血所著的百草解毒經(jīng)孤本,里面記載了三百六十種天下奇毒的解法。我想,國公爺會需要它。”
陳凱旋拿起那本冊子,隨意翻了幾頁,瞳孔便微微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