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好不容易才抵達東山府的三河縣百姓自然不可能繼續追隨他。
所以在接上石天兄妹,徐虎的母親妹妹以及俘虜的戎人小子。
薛云一行人便再無停頓朝著蛇頸關的方向漸行漸遠。
“他終于走了。”
城樓上。
不知何時出現的郭守孝一直目送著薛云他們消失在了視線里。
他忽然有種如釋重負渾身輕盈自在的感覺。
可見薛云給他的壓力到底有多沉重。
“大人,這么輕易放他離開會不會太便宜他了。”
恭候在一旁的郭保聽到郭守孝的低喃后不由忿然道。
“你懂什么?”郭守孝冷冷瞥了眼郭保道,“難不成你還想將他革去官職下獄問罪嗎?”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只是為大人感到不平……”
郭保嚇得冷汗涔涔連忙辯解。
“哼!事情沒你想得這么簡單!”
郭守孝搖搖頭,若非手底下實在沒有信得過的人,他又何至于連郭保這樣的庸碌之輩都辟為了錄事。
曾幾何時。
他也是有深得信賴的屬官們,可后來他們卻全部都背叛了自己。
所以哪怕他們能力再出眾,他都不會繼續任用他們。
忠誠才是他現在最看重的地方,能力反倒是其次。
“還望大人能為小的解惑。”郭保一副誠惶誠恐道。
“或許在你看來,方融洪覽死后,東山郡便是我們郭家的天下,可你別忘了,方融洪覽怎么死的!雖然他們都是薛云殺的,可所有人都知道薛云是受我的指使,通過如此激烈的手段上位,你當真以為下面的人會服我嗎?”
郭守孝揮手斥退了周圍的守衛,等到城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才緩緩開口說道。
“他們表面上會對我俯首帖耳,暗地里難保會蠢蠢欲動,如果想要鎮住他們,那么我便必須有一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而這把刀就是薛云。”
“所以大人才一直百般忍讓那個家伙?”郭保若有所悟道。
“沒錯,但是刀能傷人,也能傷己,為此我不得不警惕對方的反噬……”
說到這里,郭守孝都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可惜,我低估了這把刀的能耐,竟然早早便覺察到了我的意圖,以至于彼此的關系都產生了裂痕。”
“大人有必要如此看重他嗎?”郭保小心翼翼地問道,“如今童軍正與郭管事已經替您掌握了府里的兵權,再也無需忌憚其他人,可大人為何依然對他如此遷就?”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對方突然率人前來殺我,哪怕只有幾十人,你覺得我能活下來嗎?”
郭守孝神色平靜道。
“這……”
郭保本來想說當然可以,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