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魚的孩子。
是小魚千辛萬苦拿命換來的孩子。
以前他還和長安打趣說,將來小魚有了孩子,他要做孩子的舅舅。
可是現在,孩子不是長安的,他也沒有資格做孩子的舅舅。
胡盡忠和孫良言,小福子都湊過來看,幾個大人圍著一個小不點,像看寶貝似的。
“小公主長得真好,瞧這眉眼,簡直和皇上一模一樣,又俊又英氣,將來肯定巾幗不讓須眉。”胡盡忠昧著良心把這皺巴巴的小家伙一通猛夸。
“……”孫良言和小福子對視一眼,小公主眼睛都沒睜開,實在看不出哪里和皇上像。
祁讓卻信以為真,笑得一臉滿足,叫孫良言重賞承乾宮的所有宮人。
奶嬤嬤隨即跟出來,戰戰兢兢和祁讓商量:“萬歲爺,公主太小,怕吹了風,還是交給奴婢照看吧!”
祁讓不舍地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把孩子給了她,殷殷叮囑道:“好生服侍,不可有任何閃失。”
奶嬤嬤答應著,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
祁讓懷里一空,心好像也變得空落落,伸了個懶腰,問徐清盞:“你是不是也嚇壞了?”
徐清盞笑了笑說:“臣方才在外面,看到雪停了,月亮也出來了,臣就想這肯定是個好兆頭,娘娘肯定會母子平安的。”
“是嗎?朕去瞧瞧。”祁讓信步走到院中,發現雪果然停了,一輪圓月掛在高空,月光如水傾瀉,院中的梨樹上落滿了雪,仿佛千朵萬朵梨花盛開,有風吹過,雪花飄飄落下,如柳絮迎風起舞。
縱然時節不對,他卻第一時間想到了“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的詩句。
“朕的小公主,就叫梨月吧,你覺得怎么樣?”他笑著問徐清盞。
“梨月公主嗎?”徐清盞念了一遍,說,“臣雖然才疏學淺,也覺得這個名字很悅耳,貞妃應該也會喜歡的。”
“好,那朕回頭問問她。”祁讓一副有女萬事足的愉悅模樣,和先前站在院子里淋雪時的落魄模樣判若兩人。
徐清盞見他這樣,有點不忍去想那場即將到來的分離。
與此同時,承乾宮貞妃娘娘誕下小公主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后宮。
盡管時辰已晚,后宮眾妃嬪卻無一人入睡,全都在等承乾宮的消息。
聽聞貞妃生下的是一個小公主,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只是個公主,若是個皇子,皇上說不定會反悔不讓貞妃離開。
畢竟皇上已經沒有了兩個皇子,肯定會對這個皇子寄予厚望,不能讓他有絲毫被人詬病的地方。
假如他被立為太子,太子的生母在外面游蕩總歸不好,萬一再和外面的男人有牽扯,那就更丟人了。
所以說,公主更好,公主沒那么多責任要承擔,別人不會計較她生母是誰,皇上大概率也不會為了她出爾反爾。
但貞妃生這孩子沒了半條命,估摸著就算要走,也得等出了月子才行,否則這冰天雪地的,娘家也沒了,她一個人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