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勞王爺費心。”徐清盞說,“王爺只須遵守承諾,事成之后讓我帶她遠走高飛。”
中山王嘿嘿笑道:“看不出來掌印還是個癡情種,你當真連她懷著別人的孩子都能接受嗎?”
“有什么不能接受?”徐清盞淡淡道,“我自己不能生育,我會把那孩子視為己出的。”
中山王嘖嘖兩聲:“以掌印的本事,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你若愿意為本王效力,本王將來封你為九千歲,讓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難道不比帶著一個女人隱姓埋名更香嗎?”
徐清盞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冷冷丟下一句“你不懂”,轉身大步而去。
中山王也不惱,盯著晚余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這女人到底有多妙,沒根的人都惦記著她。
等哪天祁讓有了確切的死訊,他也要試一試到底是什么滋味。
至于徐清盞,一個有手段又不肯為他所用的閹人,自然要殺了才能放心。
壽康宮的正殿里,各宮妃嬪滿滿當當坐了一屋子,每個人的臉色都惶恐不安,一些膽子小的,不知道哭過多少回,眼睛都是腫的。
大約晚余來之前她們已經把話都說盡了,這會子已然無心交談,就那樣詭異地靜默著。
晚余被紫蘇攙扶著走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見她幾個月不見,除了肚子鼓了起來,模樣絲毫未變,甚至因為孕期體態豐腴,更添了些雍容嫵媚的風情,眾人不免心中泛酸,只是眼下非常時期,誰也沒心情拈酸吃醋。
況且她又不喜歡皇上,生了孩子就要出宮,這醋吃的也沒意義。
靜安太妃坐在主位,晚余上前給她見禮,略福了福身,就被她抬手制止:“罷了,這個時候就不要多禮了,你的身子要緊。”
晚余道了謝,又依著規矩,給坐在太妃下首的兩位貴妃見禮。
幾個月不見,蘭貴妃還是那樣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樣子,又因著突發變故,無心梳妝,看著有幾分憔悴。
賢貴妃的笑容也仍舊親切溫和,不管什么時候,都讓人如沐春風。
“這個時候還講究什么,妹妹快坐下,咱們姐妹一處說說話就好,這些時日不見,大家都惦記著你呢!”
“多謝娘娘。”晚余回她一笑,又看向對面的莊妃。
莊妃抱著嘉華公主,神色拘謹地對她笑了笑:“我抱著公主,就不起來和妹妹見禮了。”
“無妨,姐姐坐著就好。”晚余笑著看向嘉華公主。
嘉華公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無憂無慮地坐在莊妃腿上玩一只布老虎。
見晚余向她看過來,就舉起布老虎對著晚余“嗷嗚”一聲。
晚余捂著心口,假裝嚇一跳,把她逗得咯咯笑起來。
這歡樂的笑聲,在當下的情境中,越發叫人心中凄涼。
晚余看著她天真無邪的小模樣,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視線卻在掃到她們母子旁邊穿著僧袍的女人時,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驚訝。
莫非這個就是傳聞中的端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