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那么恨祁讓,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可是現在,她一點都不希望他死。
她希望他能活著,和沈長安一起完好無損地回來。
他們的恩怨,他們的愛恨都可以另算,至少現在,祁讓不能死。
晚余閉了閉眼,眼睛干澀難耐,竟是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她曾經因為祁讓流了那么多的眼淚,現在卻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不知是不是情緒波動太強烈,孩子在她肚子里動了起來。
晚余捂著肚子,想起祁讓臨走前和孩子的道別,叫孩子和她一起乖乖在家等他回來。
孩子一直都很乖,可他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他答應她的事,從來都不算數。
這一次,難道也要食言嗎?
可他明明那樣胸有成竹地說,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晚余想到祁讓臨走前交代她的話,突然從混亂中找回一絲理智。
祁讓說,朕不在家,你凡事要警醒,只要你自己宮里沒事,外面天塌了也不要管,朕若有事,會讓徐清盞來告訴你,一切以徐清盞的話為準。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只要徐清盞不來告訴她,就證明祁讓沒事?
可徐清盞為什么突然就不來看她了?
萬一徐清盞也出事了呢?
晚余一把抓住了胡盡忠的手腕:“徐掌印呢,他怎么不來看我?你在外面有沒有見到他?你出去這么久,就沒去司禮監看看嗎?”
胡盡忠被她嚇得一哆嗦,心虛地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道:“奴才,奴才沒見到徐掌印。”
“不對。”晚余逼視著他,“徐掌印負責監國,你就算沒見到他,也不可能沒聽到關于他的一點消息,快說,他是不是也出事了?”
“沒有,娘娘不要多想,徐掌印在宮里,怎么可能會出事,他好著呢!”
“那他為什么不來看我?”
“出了這么大的事,前朝肯定亂成了一鍋粥,興許掌印分身乏術,又怕娘娘知道了著急,所以才沒來吧?”
“只是這樣嗎?”晚余不信,雙眼死死盯著胡盡忠,“現在連你也要騙我了嗎,你還記不記得你和我說過什么,你說從今往后,紫禁城的風雨你要陪我一起扛。”
“奴才記得,奴才沒有忘。”胡盡忠不禁紅了眼眶,那雙總是充滿精明和算計的三角眼,此時已經淚眼汪汪,“奴才不是成心蒙騙娘娘,奴才是怕娘娘承受不住。”
晚余的心驀地往下一沉,抓住他腕子的手用力收緊:“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說,皇上都這樣了,還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