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做她自己呀!
她不想去填補別人的遺憾,也不想去縫補別人破碎的人生。
她自己已經夠破碎了。
可惜祁讓永遠不會明白。
即使他們再掰扯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他也不會明白。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在云端俯瞰她這只螻蟻。
夏蟲不可語冰,天神,也同樣不會與螻蟻共情。
所以她不想說了,也不想吵了,縱然她會因為孩子一時的心軟,縱然有些突如其來的情緒不由她控制,她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
如他所說,只剩這幾個月了,只要他想,她愿意和他營造一個恩愛的假象,好叫肚子里的孩子感知到快樂與溫情,等將來自己走了,他們父子或父女談論起她的時候,不至于無話可說。
其實,她也不覺得有什么好談論的。
假如有一天莊妃死了,祁讓會和嘉華公主談論他們的過往嗎?
祁讓會和端妃蘭貴妃談論失去的孩子嗎?
當皇帝的,哪有這么多空閑?
說到底,不過是自己覺得對孩子有虧欠,說是彌補孩子,其實是為了讓自己那顆自私的心好受一點。
她注定不是一個好母親。
晚余嘆口氣,這才發現祁讓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祁讓幽深的眸子在月光下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潭水中是快要滿溢出來的失望。
他親她親得昏天暗地,她卻在走神。
他們永遠都是錯位的。
他舔著發苦的唇,有種重拳打在棉花堆里的無力感。
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到底還在渴求什么?
親生孩子都留不住的女人,他又拿什么留她?
不過是想在最后的時光,得到她一點虛假的溫情罷了。
世間至苦唯情愛,他只是沒想到,連他這個自以為冷血無情的帝王也不能幸免。
好在他今晚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