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言懶得和他計較,訕訕地對晚余躬了躬身,“多謝娘娘教誨,奴才謹記于心?!?/p>
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想,只要皇上能好過一點,自己挨板子也是值得的。
他是真的太心疼皇上,才會出此下策,去承乾宮請人時,已經想到皇上會罰他。
可他還是那樣做了。
因為皇上這兩個月的煎熬,只有他最能體會。
但這些說出來也沒什么意思。
如果娘娘體諒皇上,用不著他多嘴多舌。
如果娘娘不體諒皇上,他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也沒用,倒顯得他像是在給皇上博同情。
他也沒有把娘娘留在宮里的意思,就是想著,反正圣旨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鐵定的事實已經不能更改,兩人與其這樣僵持著,不如各退一步,用這最后的時間緩和一下關系。
這樣就算將來有一天分開了,至少不是用帶著仇恨和怨念,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雖然老死不相往來也沒什么不好,到底有個孩子在中間。
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關系緩和一些,萬一哪天娘娘想孩子了,還能回來瞅一眼。
真要把事情做絕了,一點轉圜的余地都不留,到時候就算想回也回不了了。
母子之間,也只能死生不復相見了。
他自認為自己并非完全偏向皇上,他也有為娘娘苦心打算的。
只是這份苦心,沒有人明白,也沒有人領他的情。
晚余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就回了祁讓寢殿隔壁的梢間歇息。
胡盡忠叫了雪盈來給她收拾床鋪,兩人許久不見,又是一番唏噓。
雪盈拉著晚余的手上下打量,見她比從前豐腴了些,氣色也好了很多,便念了聲阿彌陀佛,含淚欣慰道:
“你不讓我和你來往,也不叫我打聽你的事,我只當你在里面禁足,日子肯定不好過,現(xiàn)在看來,禁足倒把你養(yǎng)胖了,心情瞧著也不錯?!?/p>
“沒人打擾,心情自然是好的。”晚余笑著問她,“我聽素錦說你家里給你相看親事了,那人你從前認不認識,不知人品怎么樣,可不可靠?”
雪盈微微有些臉紅:“素錦的嘴真快,和你說這些干什么?”
“是我問她她才說的?!蓖碛啻叽俚?,“你別管她了,快和我說說是什么樣的人?”
雪盈羞答答道:“也不是什么外人,是我遠房的一個表兄,比我大幾個月,小時候一塊玩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