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笑笑說:“都是梨樹,自然大差不差,沒什么好稀奇的。”
祁讓不過是沒話找話,見她興致不高,便也沉默下來,陪她慢慢往回走。
他也不一定非要她和自己說話,只要她人在他身邊就行。
過去的五年,她一句話沒說過,他們不也一樣過來了?
他就是想要她陪著他。
有這個人在身邊,不說話他心里也踏實。
可她也陪不了他多久了,至多再過一個年,她就要走了。
他轉(zhuǎn)頭去看晚余,見她迎著太陽走得目不斜視,細(xì)瓷般的肌膚在陽光下白得耀眼,眉眼間隱約有了母性的味道,把她的倔強和鋒芒淡化了一些,整個人像是籠罩著一種圣潔的光輝。
“晚余……”他忍不住叫了她一聲,一種莫名的悲涼油然而生。
陽光這么好,歲月這么長,他們卻在一步一步走向不可挽回的離別。
這一切,真的不可挽回了嗎?
他不想又一次在她面前言而無信。
可他如果遵守承諾,就會永遠(yuǎn)的失去她。
“皇上叫嬪妾做什么?”晚余問道。
祁讓沒回答,只是淡淡提醒她:“你現(xiàn)在該稱臣妾了。”
晚余愣了下,眉眼暗淡下來。
祁讓挑眉觀她臉色:“朕接受你的建議,晉了一個貴妃與蘭貴妃抗衡,又給你晉了妃位,你難道一點都不高興嗎?”
晚余仰頭看了看天:“臣妾沒有不高興,臣妾只是覺得,這宮里的女人,各有各的難處,縱然是高高在上的貴妃,也有她自己不能言說的痛。”
祁讓的臉色慢慢冷卻下來:“所以呢?你是在可憐她,還是在可憐你自己?”
晚余說:“皇上誤會了,臣妾誰都不可憐,只是覺得大家都挺不容易的,皇上應(yīng)該對大家都好一點。”
“怎么好?”祁讓徹底冷了臉,“你拐彎抹角半天,又是想讓朕雨露均沾是嗎?
他把她推到甬道的宮墻上,一只手壓著她的肩膀,臉色陰沉沉的,幽深眸底是陽光都化不開的寒冰。
“江晚余,朕可以寵著你,讓著你,由著你怠慢朕,冷落朕,利用朕,但朕的忍耐也是有底限的,你明白嗎?”
晚余沒想到他直接在外面發(fā)起了瘋,怔怔一刻道:“臣妾說什么了,臣妾不就是建議皇上對后宮妃嬪好一點嗎?
她們都是皇上的人,皇上對她們好不是應(yīng)該的嗎?
皇上不對她們好,又一味的把我往高處抬,您這樣到底是寵我還是害我?
既然如此,您干脆遣散六宮好了,何必天天自尋煩惱?”
“……”
祁讓見她絲毫不能體諒他的良苦用心,還反過來責(zé)怪他,心頭火騰騰地?zé)似饋恚靥爬飬s是冷的,像一座四面漏風(fēng)的破廟。
“遣散六宮是吧,你以為朕不敢嗎?”他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