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已經完全沒有與沈歡顏交談的興致,自顧自地對沈以恒說:
“后日,宮內來往者眾多,睿王若是還在京城,定然要有動靜,你要盯緊了,一旦發現他的行動,第一時間告訴我,這是我們重獲陛下恩寵的好機會?!?/p>
沈以恒本還想著沈歡顏,認為她連夜抄寫書籍太辛苦,可又苦于沈侯態度強硬,不知該怎么幫沈歡顏說話。
沈侯這么一談正事,沈以恒也當即正色起來,與沈侯一起談論起細節上的安排。
沈夫人和沈歡心默契地不與沈歡顏搭話,商量著參宴時的諸多注意事項。
偶爾沈歡心向沈歡顏投來目光時,也充滿了看好戲的態度。
仿佛再說,會畫畫又怎么樣?你注定是個笑話!
沈歡顏就這么被晾在一邊。
沈歡顏就那么杵在一邊。
已經徹底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什么態度,該做什么事?
她的一腔熱血,她傾注了的感情,就跟笑話一樣。
連小翠都感到了無比的尷尬和無從適從,她手持著畫卷,拿著不是,收起也不是。
沈家人不是沒發現沈歡顏的處境,他們只是默契地不管她,然后這頓飯自然也吃得沒滋沒味。
沈侯最先撂下筷子,跟沈以恒說了句去書房談,便大步而去。
沈以恒又看了沈歡顏一眼,復雜的一眼,然后跟著去了。
沈夫人嘆了一聲,對沈歡心說:“看來今日這飯是沒法吃了,走吧,隨我回屋用些糕點茶水?!?/p>
沈歡心嬌嬌軟軟地應了一聲,扶著沈夫人的胳膊離開。
下人們跟著魚貫而出。
瞬間,屋里只剩沈歡顏和小翠。
小翠終于收起了畫卷。
收起了這幅送給家人,但無人接手的全家福。
她看著沈歡顏失魂落魄,渾身無力地跌坐在座位上,心痛難忍。
她幾次張口想寬慰,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該怎么說?
最后小翠目光落在飯桌上,“小姐,我去熱菜?!?/p>
今日的菜剩得很多。
小姐這幾日吃得太素了,剛好補補。
沈歡顏恍若未聞,她的心里像有一張大手使勁地翻絞,痛得她淚眼朦朧。
她垂著頭,素手捂在額頭,面容完全掩蓋在陰影之下,默默哭泣。
小翠得不到回答,便輕輕挪過去,手向那幾疊好菜伸過去。
沈歡顏終于有了反應,輕輕伸手扯了扯小翠的衣擺,然后輕微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