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沈歡顏垂著手,哽咽又親昵地喚了一聲。
“別哭,哭壞了身子,娘親會心疼,快跟娘親回家吧。”沈夫人柔聲說。
沈歡顏吸了吸鼻子,輕輕點頭。
一直跟在沈夫人身邊沒有出聲的沈歡心扶著沈夫人上了馬車,隨后轉身,聲如黃鶯般嬌嬌開口:“姐姐,你的圣女車架被陛下收回了。”
這是原主的親妹妹,與原主只差兩歲。
她說的圣女車架是皇帝親賜的專屬車架,十分豪華,整個京城無人不識。
“沒關系。”
沈歡顏輕聲,自知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
“可是……”
沈歡心把手擱在鼻尖,略嫌棄地看了沈歡顏一眼。
“姐姐你身上實在骯臟腥臭得很,母親憂心你的事,咳疾又犯了,你要是上了車,怕會嗆著母親,加重母親的病情。”
沈歡顏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囚衣是洗干凈的,但畢竟不是全新,有斑駁的血跡印在上面,如同永遠無法揮去的罪惡。
臭,也是有的,因為牢里彌漫著常年散不去的腥臭,而沈歡顏整整浸了兩天兩夜。
可,總不至于像沈歡心說的那么嚴重。
連車廂都不能讓她進入。
這聽起來,怎么有種挑刺的意味?
沈歡顏不想理會沈歡心,她抬眸望車,想看母親怎么說?
“咳咳。”
車廂內,傳出兩聲重咳,仿佛真的病得很重了。
冷風拂過沈歡顏的面頰,凍得她嘴唇發紫。
她等了一秒、兩秒、三秒……
車內,沒有傳出沈夫人半句話。
所以,母親默認了不讓她上車。
沈歡顏臉色一僵。
這個認知讓沈歡顏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絲警惕,那份潮水般洶涌的感動仿佛遇到礁石,碰撞出激揚的水花。
沈歡心再度開口,“我們來時走得急,只帶了一輛馬車,為了母親身體著想,姐姐就先坐在車架處吧。”
那是車夫的位置,是下人才會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