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正目光一轉(zhuǎn),看向樓上的幾具尸體,目光盯著長空上下打量,見他身形筆直,雙臂抱胸,紋絲不動(dòng),腳下還踏著一人,再一看竟然是兒子,長眉一挑,冷目如電,說道:“閣下兩眼神光內(nèi)蘊(yùn),氣定神足,不說別的,就說我這犬子又豈是尋常人制的住的,不知閣下師從哪門哪派的高人,恕殷天正孤陋寡聞,遍思不到。”
殷天正創(chuàng)教之主,并非有勇無謀的莽夫,一看云長空當(dāng)著自己踏著兒子,氣定神閑,心知此人必有依仗,這才想多問問。
殷野王道:“爹,這小子是云鶴的兒子,他一身少林古怪內(nèi)力,兒子不察之下,一敗涂地,丟盡了臉,你連兒子一起殺了便了!”
云長空眼神一落,冷笑道:“你爹來了,你的末日也就到了,你還想活嗎?”
殷天正抱拳道:“原來是少林高徒大駕光臨,那就怪不得了。本教與少林寺冤仇甚深,今日之會(huì)原不可免,你是要挑戰(zhàn)殷某了?”
原來昔日殷素素在武當(dāng)山承認(rèn)了龍門鏢局血案是自己所為,又在臨死之前,假意將謝遜的下落“告知”空聞。
這“移禍江東”之計(jì)使得甚為毒辣,那些覬覦屠龍刀的人,將目光轉(zhuǎn)向少林寺,或明闖,或暗窺,或軟求,或硬問,不斷打聽謝遜所在。
空聞方丈解釋,卻也沒人信,必然因此動(dòng)武。外來的武林人物死傷固多,少林寺中高手卻也損折了不少。
殷素素這一招,讓天鷹教迎來了難得的平靜,但跟少林寺的仇也就越大了,此刻長空一出手,殷野王察覺他內(nèi)功乃是少林一路,他便以為對方是少林寺派來的。
云長空笑道:“我與少林寺并無交情,你們之間的事,自有少林寺料理。今日此來,我一開始就說的清楚,只為報(bào)恩。”
“報(bào)恩?”鷹王冷哼一聲:“無福無祿的尸體都在這里了,什么樣的恩還無法了斷呢?”
云長空淡淡道:“這只是小恩小惠,收拾完令郎,這恩提起來,才算不失我云家體面。否則我都不好意思給人說!”
殷野王怒視云長空:“我與你云家有何仇怨?”
云長空淡淡一笑道:“殷野王,你這人就是會(huì)裝模作樣,收買人心,缺了氣度。剛才還說殷無福殷無祿忠心為主,是你殷家之幸。人家臨死之前說的明白,大家聽的清楚,武當(dāng)張四俠對我云家有救命之恩,你不記得了?”
殷野王自然記得,可他沒聯(lián)想到自己身上。
長空微微一笑:“咱們江湖人混的是名、爭的是利,活得是氣。恩仇不報(bào)枉自為人嗎!”
長空略略一頓:“不過,有人跟我說做事要留有余地,我也敬白眉鷹王是武林前輩,尊老愛幼,人人有責(zé)。這樣吧,今天你殷野王技不如人,拿七星釘暗算我的事,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就此揭過,鷹王,你覺得如何?”
眾人聽了這話,都有些出乎意料。各自竊竊私語,猜測云長空怕了殷天正。不少人的目光露出了鄙夷之色。
彭瑩玉笑道:“不愧是豪杰之子,氣度非凡,鷹王,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嗎!”
長空笑道:“江湖嗎,講究禮尚往來嘛!只不過與殷野王的仇只涉及我個(gè)人,此乃小事,可以輕松揭過,恩卻不同!
武當(dāng)俞三俠殘廢終身,雖有旁人下手,歸根結(jié)底,都是你殷野王暗算偷襲,言而無信所致。
自張真人以下,武當(dāng)派對你天鷹教恨之極矣。卻因張翠山張無忌父子之故,不便出手尋仇,可對于區(qū)區(qū)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報(bào)恩良機(jī),也就只好拿你殷野王一條小命,聊表寸心了,大家說,有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