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野王這幾步路一走,似乎腳不沾塵,輕快已極。
“好一個登萍渡水。”彭瑩玉再次拍手稱贊。
這手輕功,他見殷天正用過,若只論矯健迅捷,殷野王不在乃父之下了。
殷野王這才持扇拱手,沖彭瑩玉笑道:“原來是彭大師,這可真是久違了。”
彭瑩玉笑道:“常聽人說,你的武功出勝于藍,今日一見,白眉老兒年輕時的確是不如你,果然名下無虛。”
彭瑩玉是出家的和尚,但偏偏最為熱誠,最關心世人疾苦,立志要救民復國,謀求天下太平。而他的主張更是與其他明教中人大不一樣,他是要聯合普天下英雄豪杰,群策群力。所以一直想要重整明教,為了這個目的,勸了這個勸那個。
他與殷野王一樣,眼見云長空了得,背后必有高人。與殷野王一旦交手,無論誰贏誰輸,都非了局。
在此武林局勢之下,弄不好就是一場大劫,于驅逐韃虜之事沒有好處。所以先給殷野王送高帽,讓他穩穩帶上,以圖后勸。
“謬贊了!”殷野王微微一笑,將折扇往頸后一插,低下身子,雙手按在了殷無福,殷無祿脈搏上。
殷無福、無祿兩人被長空一腳踢在小腹,那是氣海所在,人身要害。長空出手再輕,也蘊含神功,他們早就苦不堪言。
要知道“羅漢伏魔功”至大至陽,一股灼熱內力在氣海來回攪動,連帶著五臟六腑好像在油鍋中翻炒一樣,兩人用盡渾身之力也無法消除這種痛苦,才做出此等膿包之態。
說實話,他倆現在想自殺都做不到!
云鶴斷臂之痛,云長空此刻沒砍他們胳膊,也得讓他們受了不可。
云長空非得逼得對方自行動手,砍了自己胳膊,那才算出氣。
殷野王一搭脈,愀然色變,眉峰聚攏,目光銳如鋼針,刺在長空臉上,心中駭異無比:“這好像是少林內力,卻又有些不像?這小子是從哪里學來的?難道是少林弟子?他年紀如此之輕,若是再過幾年,那還得了,武林中豈有我殷野王立足之地?”
這一刻的殷野王從不敢小看云長空,變得心生忌憚:“今日必須趁這少年羽翼未豐,出其不意,一掌打死打殘,以免留下后患。”
但又一想:“彭和尚在此,也不知道用意何在,我若直接叫人圍攻,豈不是被他將天鷹教瞧的小了?嗯,再做一手準備!將爹爹師叔喊來,斷不能讓此子生離此地!”
他心念只在電閃之間,又向封壇主看了一眼。
殷野王從懷中摸出一顆白蠟封固的藥丸,捏碎蠟封后,取出兩粒藥丸,給殷無福、無祿喂了下去,隨即按撫兩人腹部,以內力化開藥力。
封壇主眼見殷野王一個眼神,他也是陰險之輩,登時心中會意,走到窗戶邊,掏出一個海螺,吹了起來。
這是天鷹教示警方式,告知來了大敵。
云長空對殷野王的為人一清二楚,但他有恃無恐,任由殷野王對殷無福兄弟施救,也讓他盡快搬援兵,殷天正來了更好,一挑天鷹教就在今日,反而重新落座,甚是灑脫。
長空卻對王嘯天道:“兄弟,你要不要先跑為敬?”
嘯天一聽海螺號,知道大事不妙,卻最會湊趣,說道:“現在跑了,還有面子嗎?我打死都不跑!”
長空見他頭搖的好像撥浪鼓,笑道:“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這世上多是一些枉負盛名的卑鄙小人,什么以多欺少,以大欺小,都做的出來,我可是準備隨時跑路的?”
王嘯天眼睛瞪的溜圓,說道:“老弟臺,此時此刻,面子最重!
倘若殷野王一來,你我就跑,傳到江湖上肯定說你我被人嚇得夾屁而逃,這成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