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長空七歲習武,走的很快,到了大廳門口,就見廳中站著數十位鏢頭以及趟子手。
盡管年紀不同,但臉色卻是一樣的難看,有皺眉,有苦臉,還有頂門上不停的滾著汗珠的。這么多人,卻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
如此肅穆的景象,讓云長空又多了一份緊張:“江湖人刀口舔血,號稱被砍了也不叫疼,才算漢子,看來這事很嚴重!媽的,難道老子真的只有三天少爺命?”
他心中動念,邁步進廳,雖說這不是他一個小孩該來的地方,可自己頂著小少爺的牌子,倒也不用太怕。
只見廳中供著達摩老祖(凡開鏢局的,都供達摩老祖),像前立著一個瘦削高大身影。
從背景看,果然斷了一臂,正以單手上香,云長空知道,這就是晉陽鏢局總鏢頭云鶴,自己的便宜父親。
云鶴上完香,在達摩老祖像前下跪,說道:“弟子云鶴,在祖師面前封鏢立誓,不再做鏢行生涯,不入江湖……”
“師父!”
“總鏢頭!”
云鶴一眾弟子與鏢頭都跪了下來,就像是有人在下口令似的,齊齊說道:“還請三思啊!”
云鶴搖搖頭,黯然嘆口氣,道:“晉陽鏢局鏢旗為人所奪,我也成為廢人,更是被逼發誓不得踏入武當山一步。
雖是形勢所迫,可此舉有辱鏢局令名,我身敗名裂,實在無顏立足江湖。祖師慈悲,弟子告罪!”
云長空饒是知曉便宜老子會無功而返,可沒想到會是這樣,在他記憶中武當派沒對上山之人下手啊,這奪旗,斷臂,發誓之事從何而來?這是一個什么情況?莫非不是自己熟知的倚天世界?
云長空有心詢問,可深知自己一個小孩,在這種嚴肅的氣氛下,貌似有些不應景。想想以前云鶴對待兒子的態度,隨意開口,弄不好會被這便宜老子一巴掌給呼出去了。
“總鏢頭,若是怕死惜命,我們還出來做什么?”
“我們既在晉陽鏢局吃飯,有人砸了我們招牌,我們就跟他一個對一個,一命換一命!”
云鶴站了起來,面向一眾弟子以及鏢頭,看到兒子走了進來,神態有一瞬的凝滯。
云長空見這本來相貌清癯的父親,臉色蒼白,一臉頹敗之色,仿佛老了二十歲,顯然這一趟武當山之行,對他打擊很大。
只見云鶴正色說道:“這次前赴武當山,我為的不是財,為的只是公義,卻沒想到……”
說到這兒,云鶴眼中閃出淚光,伸出獨臂一抹臉:“鏢局榮辱成敗,全在鏢旗,諸位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好漢子……”
云鶴說到這里,看向大徒弟:“成兒,你去通知賬房,將鏢局所有金銀分給上下人等,大家各奔東西,一個不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