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謬矣。”
“王爺有何高見?”
“齊王不會輕易交出臨淄的。”寧闕笑著將茶杯推了過去,“他會想盡辦法,毀了臨淄。等你接手時,便會面對個爛攤子。糧倉內沒有一粒糧食,工匠都被帶走。很多囚徒都很可能被提前釋放,危害地方。這些,先生可曾想過?”
“……”
歐陽征沉默語塞。
寧闕見他如此,便乘勝追擊道:“先生的很多想法,其實并沒有錯,只是目前并不適用。先生覺得朝堂諸公浪費錢,就為了拍這些東西。然先生可知,今日八寶商社要繳納多少稅?”
歐陽征搖了搖頭。
他對這些還真不知道。
“大奉商稅分為兩種,其一為關稅。商家每過一關,皆需納稅。其二為市稅,交易后根據契券納稅,合起來則為關市稅。此次八寶商社舉辦拍賣會,僅繳納的稅銀便超過十萬兩,這還沒算天上人間的分紅。”
“十……十萬兩?”
“當然。”
寧闕微笑點頭。
“看到他們沒?”
“大奉的錢,大部分在他們手里。”
“他們盤根交錯,利益糾纏。”
“不促進消費,錢就是死的。”
“藏在豬圈里面,等于沒有。”
“先生日后作為郡守,就要有本事讓這些豪族,乖乖把錢交出來。先生昔日多次諫言,希望陛下能與民更始輕徭薄賦,可至今未同意。先生也可想想,若能提高生產力促進消費,大奉憑關市稅就能得一大筆錢,屆時自會考慮降低農夫田租。”
“受教了!”
歐陽征恭敬起身,抬手作揖。
如此新奇的理念倒是讓他大開眼界。
仔細想想,也的確是這道理。
“世人將士農工商劃為等第,殊不知此四民者,皆國之石民也。故善治民者,必將四民做好平衡。故農與農言力,士與士言行,工與工言巧,商與商言數。”
寧闕是侃侃而談。
臨淄郡實在是太過重要。
沒人比歐陽征更適合當郡守。
不過他做事風格太過古板。
所以寧闕愿意找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