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用不著他出手,你自己就能將自己作死。”
“不過我還是好心告訴你,打從先生進軍營第二天,下屬就送了他一個小美人,是塔國的女子體操運動員。”
言外之意,別以為你有多特別多尊貴,你的地位分分鐘可以被人取代。
“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軍營里的人大多是和尚,卻也過不了苦行僧的日子。這是人之常情,我沒什么好懷疑的。”葉語每說一句話,仿佛就要費些力氣。
“我從前沒有恃寵而驕,現在你想落井下石,沖著我來就行。不用責罰我的恩人,打給我看。”
“如今已經自身難保了,還這么講義氣。我倒是有幾分好奇,你命都不在意,還想著好名聲。就這么想當第一夫人,臨死前也得為自己經營口碑。”程應錦輕嗤一聲,隨后被嫉妒和仇恨沖昏了頭腦,不再忌憚她這個失寵的異族人。
“先生新鮮兩天就拋到腦后的玩物,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香餑餑。”
“既然你不知死活,愿意替她出頭,那我就成全你。”
“給我打,打這對兒不知死活的賤人。看她們還敢不敢身份卑賤,卻勾引貴人。”
“以后再有敢尊卑不分,認不清自己處境,不懂得夾著尾巴做人的,就是這種下場。”
葉語抱著曾澤纓,不知道是不是長期營養不良,犯了低血糖,只覺眼皮愈發沉重。
落下的拳腳明明頓重,卻變得輕飄飄。
她盡可能護著她,又聽她在耳邊哭訴:
“葉小姐,您放開我吧,是我自愿幫你的,你又沒有強迫我。”
“我可以不做,但不能連累你。”
“我是做慣了粗活的傭人,這點皮肉之苦于我而言不算什么,但你嬌生慣養怎么承受得住?”
“我把事情搞砸了,露餡后還連累你受罰,已是于心不忍。”
“你不怪我,怎么還能因為內疚而保護我,替我承擔?”
保鏢在門外守著,不敢進雇主內宅女眷的廳堂,唯恐大不敬。
但聽見里面的動靜,還是一陣忐忑,在一片謾罵詛咒夾雜著鬼哭狼嚎中,竊竊私語:
“你說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啊?先生臨行前特意囑咐過,若是夫人有什么事,第一時間報給他,不管他在軍營還是總統辦公室。”
“算了吧,先生只是讓我們監控夫人的行程,不許她回國和跟外界聯系,但也沒說保護到這種程度。”
“何況里面都是先生的夫人,于主人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尚且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外人又怎么好插手呢?”
幾個保鏢一合計,誰都沒敢輕舉妄動。
不管怎么樣,哪怕這樣呆立在原地,人不是自己打的,出了事也與自己沒關系。
但若是直挺挺闖進去,被心術不正的同行背刺,說他跟某位夫人有染,那可不是停職留薪的事兒,而是要人頭落地了。
葉語從前感嘆于自己國家安全,不理解外國人為什么不禁槍。
她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此刻十分希望自己手里有把彭季軻的ak47,就可以將這些人都突突了。
但她虛弱到了極點,四肢癱軟后,倚靠在曾澤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