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都打算好了,等她出了月子就去賣血,聽隔壁村的人說,賣一次血可以拿1塊錢。
她賣個四十多次就能把債還上,可現在···
“我現在回家,趕明兒一早就回來,你缺啥就跟娘說,讓你娘去百貨大樓買。”
江雪下意識抬頭,眼角還掛著一滴淚。
段啟東一愣,伸手輕輕拂去。
粗糙的指腹觸摸到細膩的皮膚,江雪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能不能別走?外面下的雪很大,路面肯定都已經積雪了。”
“不用擔心,我會小心的。”段啟東輕聲笑道。
馮香巧在食堂處理野雞。
他孤身一人走出了病房。
呼。
段啟東松了口氣。
223塊,聽上去不多。
但在這個年代已經能夠做很多事了。
前世他靠打獵賺來的第一筆錢只有一百三十多,
他清楚地記得那是七五年,二哥因為煤窯出事,永遠的埋在了下面。
突來噩耗,爹娘承受不住,一病不起,整日以淚洗面。
他在外聽說了這事,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悄悄溜回了家。
一進門,就聽到娘哭得撕心裂肺,悲呦的搖晃著段偉山的遺體,“老頭子,老頭子你醒醒,你別嚇我啊···”
他瞬間有些站不住腳,不小心把旁邊的農具帶倒了。
娘下意識的朝這邊扭頭,“誰啊?”
她的眼睛早就已經哭瞎了,根本看不清段啟東的模樣。
他留下身上所有的錢,逃也似的離開了家。
往后幾年里,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想辦法托人把錢捎給娘。
直到后來,娘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哪怕他賺的錢再多,傾盡所有都換不回他娘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