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李陵拖長了語調,顯得意興闌珊。
他靠在軟枕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錦被。
片刻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來,帶著點期待地看向女官:
“那孤的那些侍妾呢?總不至于也都被父皇趕走了吧?”
屬官、護衛、仆役可以全部換掉,但名義上屬于太子私人的侍妾,尤其是那些出身不高的姬妾。
如果全部驅逐或處死,動靜太大,也顯得皇帝過于刻薄。
老皇帝為了面子,至少會留下幾個無關緊要的。
女官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但聲音依舊平穩:“回殿下”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停在寢殿門外。
一個同樣穿著深色宮服、面生的內侍躬身入內,聲音不高不低地稟報。
“啟稟太子殿下,燕王殿下攜燕王側妃,前來探望殿下。”
燕王?七皇子李峻?
燕王側妃?那位本該成為太子妃的,莒國公高家的小姐,高枕溪?
李陵眉頭微微一皺,燕王李峻,排行第七,母族是關隴獨孤氏。
燕王以驍勇善戰,軍功赫赫著稱,在朝中風評頗佳,與四皇子晉王李珩的‘儒雅知禮’不同,這位燕王素來鋒芒畢露。
如今,他帶著高枕溪來探望自己這個剛剛經歷謀反未遂,幽禁東宮,頭上還纏著紗布的太子。
其用心,不言而喻。
李陵靠在軟枕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請。”
李陵的聲音嘶啞而平靜,聽不出喜怒。
片刻后,腳步聲再次響起。
燕王李峻率先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天青色的親王常服,玉帶束腰,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嘴角噙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帶著關切的微笑。
那份從容氣度,與此刻形容狼狽、囚于病榻的李陵形成了刺眼的對比。
他的身后,跟著一個身著月白色流云錦裙的女子。
正是莒國公府的小姐,原身那個被燕王搶走的未婚妻,高枕溪。
她身姿窈窕,面容清麗絕倫,眉宇間帶著一絲書卷氣息。
高枕溪微微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自始至終沒有看向床榻上的李陵。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