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憐一直沒有作答,旁邊的白蕖卻是聽不下去了。
那只死去的狐貍與她同出青丘,算是她的血脈之親,哪怕她不認識它,令狐氏這個狠毒的女人誅殺了她的親族,她也必不能袖手旁觀!
她沖到令狐氏的跟前,現出一條狐尾纏住令狐氏的脖子,把這個女人從地上提到了半空中,冷眼看著因為窒息喘不過氣的女人,“你這心狠手辣的毒婦,明明是你害死了它。”
“這么多年了,你占著它的命一直活得好好的,現在裝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是給誰看?”
“你們令狐族人養妖豢狐,卻只把狐妖當成任憑你們使喚的畜生看,何時真正在乎過它們的死活?”
“說到底,你對那只狐貍格外的在意,不過因為它是青丘的靈狐,有著比普通狐貍強得多的靈力,能讓你的法術更強,滿足你更多的貪欲罷了!”
白蕖的口吻里充滿痛恨和鄙夷,她冷冷盯著懸在半空臉色清白的令狐氏,冷笑道:
“都說妖類嗜血殘忍,邪祟狠毒陰邪,可真要論起冷血自私,還要屬你們這些人族中的敗類為先!”
“令狐夫人,你現在忽然就懷念起那只死去的狐貍了,該不會是因為在伯府里過得不順心了,身邊卻缺了得力的幫手,再無人愿意為你去赴湯蹈火,這才念起了它的好吧?”
纏在令狐氏脖子上的狐尾越纏越緊,在女人纖細的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
隋憐并未制止白蕖的舉動,她神色淡漠地看著令狐氏,眸光冰冷。
白蕖并未留力,她當真是恨極了這個狠毒的女人,令狐氏的脖子都要被勒斷了,這若是尋常人早就活生生得暈死了過去,可她卻還堅持著張開了嘴。
就在白蕖以為她會求饒時,卻聽到她又一次問道:
“它還活著嗎?”
她的聲音很低,低如羽毛落地,卻又清清楚楚地落進了隋憐和白蕖的耳里:
“若是它還活著,把我的血肉和魂魄還給它……”
那只狐貍是被她親自咒殺的,怎么可能還活著?
白蕖蹙了下眉,轉頭看向隋憐,“娘娘,這個女人是真瘋了,還是在裝瘋?”
隋憐望著令狐氏,淡然答道,“她親手做下的孽成了她的心魔,如今的她雖然神智清醒但心思早已扭曲,就算是瘋了吧。”
白蕖眉頭蹙得更深,頓了頓又問,“那只狐貍呢?它是不是真的還……”
她說到這兒就戛然而止,它當時可是被奪去了血肉和一半妖魂,妖魂是妖物修行的命門,更別說那之后它還挨了這女人的咒殺,它怎么可能挺得住?
卻見隋憐垂下眼,聲音不輕不重道,“不算是活著,但也不算死了。”
白蕖愣了一下,有些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令狐氏卻激動起來,拼了命地掙扎,竟然硬生生地掙脫了白蕖的狐尾。
她從半空摔落在地,因為失了力氣連站都站不起來,手腳并用地朝隋憐爬來,“它在哪兒?告訴它我已經后悔了,把我搶走的東西還給它,我已經后悔了啊!”
隋憐垂眸望著地上披頭散發形若瘋癲的女人,一直淡漠的神色中終于透出了些許沉重。
她蹲下身在令狐氏的耳邊道:
“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