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了口氣,正要重新開腔接著質問他問硯冰照鏡子的事干什么,只聽噗通一聲,硯冰惶恐地跪在了地上,砰砰砰地給隋憐磕上了頭。
“皎嬪娘娘,并非是您想的這樣!墨漪公公他沒有勾搭奴婢的意思!就憑他的美貌,是絕不會看上奴婢的!”
墨漪:“……”
這傻丫頭不開口還好,被她這么一描,原本沒有的事都有了。
果然,隋憐狐疑地蹙眉。
難不成真是墨漪憑美色誘惑了這姑娘?
她在心里合計著,他這張臉確實是挺有殺傷力,但若說他的臉能勝過虛妄之物的污染,那好像有些過頭了。
讓君長玨本狐來還差不多。
“那他問你照不照鏡子做什么?”
隋憐順著硯冰的話問了句,就見硯冰的身子又開始哆嗦。
她用手摸著自己的臉頰,一臉的驚恐,“因為墨漪公公他看出來了!奴婢也是照了鏡子才發現,奴婢變了,奴婢變了啊!”
隋憐聽著有些糊涂,又聽硯冰帶著哭腔嚎道:
“奴婢的相貌變了,奴婢以前根本就不長這樣子!”
隋憐愣住,她瞬間想到在惠美人屋子里發現的那些人。
難道說惠美人把硯冰帶在身邊,也是因為硯冰以前的容貌與她有相似之處?
可這說不通。
若是惠美人想奪走硯冰的臉,那為何不把硯冰一起關在臥房里,又為何要讓硯冰以自己心腹的身份出來走動?
而且她躲在惠美人臥房的時候,惠美人可是當著她的面奪走了其中一名少女的嘴唇。
她看得清楚,那名少女被惠美人碰過后,嘴唇便寡淡得像模糊的殘影,可硯冰現在的面容雖然不算出眾,可也是五官分明,與正常人并無兩樣。
隋憐端詳著硯冰的臉好一會兒,才終于發現了端倪。
硯冰現在的模樣,竟然有那么一絲像她。
這種相像不在于某處五官細節,所以她之前看到硯冰時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對。
可看著這張臉看久了,就會發覺它在整體上莫名的眼熟。
長相這種東西差之毫厘便謬以千里,有時候兩個人明明生了同一種臉型,但就因為五官的分布不同,便成了一美一丑。
而硯冰的臉與她的相似之處,就在于她們二人的五官分布像是被尺子量出來般分毫不差。
隋憐盯著這張臉,心里一陣戰栗。
惠美人準備這樣一張臉,就好像提前準備好了尺寸和材質都十分合適的畫布,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她就可以把畫布上的五官調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