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她又忽而面露悲戚,怒聲喊道:
“容世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在府外養(yǎng)外室,那女人還偷著給你生了兒子!”
“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是不是?覺得我是個黃臉婆,我們陳家也大不如前了,如今我在府中只是白占著你的正妻之位,要不是我有個當(dāng)皇后的女兒,你早就找借口廢了我了!”
“什么三尸蟲,我可是老國師的孫女,怎么會養(yǎng)此邪祟之物!”
“都是別人陷害我,都是你們陷害我!”
“你們?nèi)际且换锏模覠o罪,只有我最無辜!”
她的聲音無比刺耳,如同女鬼尖銳的長指甲滑過活人的頭蓋骨。
容國公似是終于不堪忍受,伸手就要捂住她的嘴,“這里是在御前,別再發(fā)瘋了!”
陳氏斜著一雙眼珠子,在他的手伸過來時她忽然張大了嘴,猛地張口咬下。
隋憐雖然早就看出了陳氏要做什么,但她沒有出聲提醒,就冷眼看著陳氏咬住容國公的手。
容國公痛呼不已,他努力想要甩開陳氏,可陳氏卻瘋了一樣死咬著不放,旁邊的親衛(wèi)上前才幫著把陳氏扯開。
而容國公的手已被咬得血肉模糊。
他顫抖著望向陳氏,看著這披頭散發(fā)狀若惡鬼的女人,滿眼的不敢置信。
似是想不明白,他一直端莊體面的發(fā)妻,怎么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君長玨笑著問他,“容愛卿現(xiàn)在如何作想,可是覺得不認(rèn)識你的愛妻了?”
容國公面如死灰,沉默了半晌才啞聲道:
“稟陛下,臣并不打算為臣妻脫罪,對婕妤娘娘險些墜空之事,容家也不會推脫罪責(zé)。”
“但臣妻她本不該,本不該是這樣的……”
“這里面一定有隱情,夫人她并不是如此惡毒之人啊,她定是被奸人所騙才走上了這邪門歪道,做出的事也絕非事出自她本心。臣愿意替她擔(dān)罪受罰,還望陛下成全!”
說罷,他俯身磕頭,姿態(tài)卑恭。
旁邊的親衛(wèi)看著都有些對他改觀了。
容世衡可是堂堂國公爺,身份何等尊貴,卻為了陳氏這個瘋婆娘做到這份地步,倒也算是個男人。
隋憐卻只覺得他虛偽。
他的話看似是在保護(hù)陳氏,實(shí)則卻是替陳氏認(rèn)了罪。
那看似情深義重的話語明擺著是在告訴君長玨,陳氏對她所做之事與他和容家無關(guān),都是陳氏一人所為。
什么要替陳氏承擔(dān)罪責(zé),容國公哪里是真心要為發(fā)妻受罰,他分明是吃準(zhǔn)了君長玨不會對陳氏手軟才故意這么說。
隋憐朝著陳氏看去,瞧見剛才還瘋癲狂躁的陳氏,此時眼里居然恢復(fù)了三分清醒。
就在容國公說這些話時,陳氏終于安靜了下來,不再嘶吼,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的夫君。
陳氏的眼神里分明透著萬念俱灰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