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點小心思,裴景珩還沒放在眼里。
平日里他也算乖覺,除了早朝,幾乎不在自己眼皮底下晃。
喬知夏在御花園遇到他,真的只是巧合?
還有他的有意試探……
“下次再碰見,能避則避。”裴景珩提醒道。
喬知夏點點頭,又問裴景珩對丁稅的看法。
“如果是我,會準許征收丁稅。”
先皇晚年大修陵寢,國庫空虛,他登基不久,百廢待興,正是需要大量錢財?shù)臅r候。
喬知夏不清楚裴景珩的難處,只當(dāng)他為了充盈國庫,不管百姓的難處。
“為了充盈國庫,而不顧黎民百姓的疾苦,不是明智之舉。本來你身上就背著暴君的惡名,要是征收過重的賦稅,會令百姓對你更加不滿。”
“那又如何?”裴景珩滿不在乎地問。
從他參與皇位之爭那天起,他就將名聲拋之腦后。比起權(quán)勢和地位,賢名又有何用?
就算他們憎他怨他,為了活命,也只敢將這份怨恨藏在心里。
“你的皇位如何得來,百姓并不關(guān)心,他們更關(guān)心的是柴米油鹽,一日三餐。如果你讓他們吃不飽,穿不暖,就會成為他們最大的仇人。”
“官逼民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全國各個地方的百姓紛紛組成民兵,揭竿而起,你辛苦得來的皇位,就保不住了。”
“相反,要是你能讓百姓吃飽穿暖,過上好日子,百姓就會念著你的好。有了人民的支持,你這皇帝才能高枕無憂。”
裴景珩沉默了一會,抿起唇角:“照你這么說,為了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朕就該守著空蕩的國庫,做個一窮二白的明君?”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沉沉,帶著明顯的不高興。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應(yīng)當(dāng)合理征收賦稅。”喬知夏聲音放輕,“如果你想迅速在國庫中儲備銀兩,我有一個更好的方法。”
“是什么?”
“懲治貪官。嚴查貪官污吏,將他們貪污的公款收歸國庫,既快捷,又能收獲民心。”
喬知夏不懂賦稅,沒法胡亂給他出主意,但從古至今,懲治貪官污吏,總是大快人心的事。
裴景珩黑沉沉的眸子緊緊盯著面前的女子,一個深居簡出的閨閣女子,想出來的辦法卻能與當(dāng)世的能臣謀士相媲美。
前幾日還內(nèi)向膽怯,以淚洗面,這兩日又聰慧機敏,意氣風(fēng)發(fā)。
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