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顧著生氣了,把李圓圓那茬給忘得一干二凈!
“算了,下次再說吧。”他搖搖頭,懶得多想,直接去開了個三人間。
同一時間,黑黢黢的山路上,李圓圓裹緊了棉襖,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一步一挪地往前蹭。
李圓圓癟著嘴,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不害怕,李圓圓,你不害怕……”
腳上的棉鞋早就濕透了。
身上也沾滿了冰冷的霧水。
李圓圓覺得自個兒的手腳都快凍僵了,一點知覺都沒了。
也不曉得走了多久,總算瞅見遠處有燈光了。
“到、到縣城了!”
這時候,李圓圓嘴唇都凍紫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劇烈哆嗦。
冷!
鉆心刺骨的冷!
她也不知道張誠在哪兒。
打從分到張家村,這六年,她總共也就來過縣城四回,兩眼一抹黑。
天這么冷,街上連個人影都少見。
“南街,張誠租的店面在南街!”李圓圓縮在屋檐底下,挨家挨戶地瞅著門牌。
走著走著,她瞅見了派出所。
琢磨了一下,李圓圓哆哆嗦嗦地朝派出所里頭走。
“同志,你是來報案的?”
值班的民警一看見她臉色煞白、嘴唇發紫、渾身直抖的樣子,連忙站起來:“同志,你沒事兒吧?”
“警、警察同志,你、你知道南街、在、在哪兒嘛?”
值班民警瞅著她那不斷滲水的棉鞋,還有被水汽浸透的棉襖,趕緊讓她先到火爐邊坐下,又朝隔壁屋喊:“虹姐,這兒有位女同志……”
這時候的派出所,對老百姓的事兒還是挺上心的。
李圓圓換上了一雙不太合腳的棉鞋,身上披了件軍綠色的棉大衣,手里捧著個熱乎乎的白瓷杯。
“同志,你叫什么?從哪兒來的?來縣城干啥?”虹姐溫和地問。
“我、我叫李圓圓,是張家村的下鄉知青。我來縣城,是、是來找張誠的,他在南街租了間店面。”
張誠?
虹姐心里咯噔一下,張家村?張誠?
那八成就是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