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胳膊少腿都是輕的。
因此,張大腦袋去派出所報警后,所里不僅派了兩位經驗豐富的民警,還聯系了人民醫院,想請醫生一同前往張家村救治傷員。
但問題是,山路實在太難走,醫院的醫生們都不愿意冒這個險。
村里的傷員得不到及時救治,恐怕……撐不了太久。
至于藥品……普通的藥物,對熊瞎子造成的嚴重創傷,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四個人誰也沒說話,默默地走在蜿蜒的山道上,手里都拄著兩米多長的樹干,用來探路和支撐。
下午三點多,一行四人終于抵達了張家村。
張大腦袋領著兩位民警去找村長匯報情況,張誠則徑直回了自己的黃泥屋。
“媳婦兒,我回來了!”
一腳踏進屋里,張誠摘下頭上的氈帽,扯下蒙臉的布巾,看著正安安靜靜坐在火堆旁的瘋婆娘,臉上立刻堆滿了燦爛的笑容。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水果糖,走上前去:“媳婦兒,來,吃糖!”
張誠麻利地剝開一顆糖紙,咧著嘴,把糖送到瘋婆娘的嘴邊。
瘋婆娘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慢慢張開了嘴。
用了幾天張誠特制的“唇膏”,她原本干裂的嘴唇已經滋潤了不少。
瘋婆娘含著糖,居然站了起來,從旁邊的木柜里端出一盤狼肉,放到火堆邊,輕聲說:
“等會兒吃。”
張誠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哈哈大笑起來,
“嘿!我媳婦兒現在也知道疼人了啊!真好,真不錯!”
瘋婆娘微微低下頭,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張誠心里樂開了花,看來自己不在的這幾天,二丫或是村里別的嫂子、嬸子,確實沒少費心教她這些過日子的事兒。
都是鄉下女人,聚到一起,翻來覆去聊的也就是這些家長里短,怎么伺候男人的話題。
他心里清楚,這瘋婆娘只是神智有些不清,底子不傻不笨,只要有人耐心教,她肯定能學好。
畢竟,她可是從大上海來的下鄉知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