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顧形象地在街頭大罵。
“找我?”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男人頭頂傳來,他轉身看向比自己高兩個半頭的李危,竟忽然發起怵來。
“對、對!就是找你!你看我的車都被撞成什么樣了?你得、你得賠我!”
齊畫月聽不清他們具體在說什么,只聽到幾句零散的
話,也都是些臟話,她蹙起雙眉看向李危,這人倒是一點也不慌。
李危輕輕低下頭,半闔眼角瞥了一眼早就破舊不堪的電動車,左手伸進褲子口袋摩挲了一會,最后用食指和中指夾起一張紙幣,舉在男人面前。
“拿上錢,馬上滾。”
男人原本緊張的臉立即舒展開來,這人體格大,膽子倒是慫得很。他雙眼瞇起,嘴也歪開一半,語氣輕佻不屑道:“就一百塊錢?你隨便去一家修理店問問看,我的車修好要多少錢?”
似乎還不夠,他繼續道,語言也變得粗暴起來:“吊兒郎當的,一看干的就不是什么正經行業,真是個癟三,媽的沒素質慣了?今天我就替你老母教教你——”
話沒說完,男人的肩膀一沉,脖子忽的就被一股強力牽扯住,令他無法動彈,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他拼盡全力掙扎,卻紋絲不動。
“你看。”李危的聲音仍舊是那般低沉,不過此刻還帶著慍怒,“這里,還有那里,我車里都有攝像頭,給你錢是為了保全你這張老臉,識相點拿上錢就趕緊滾。”
李危稍稍松了松圈著脖子的手,男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雙手突然有了力氣,緊抓一旁的電線桿,嘴里有氣無力道:“好、好的、我知道了——我這就走——”
男人抓起錢帶著電動車瘋了似的逃離這里,不一會,路上再次暢通無阻。
“哇——”王瑞音不禁感嘆一句,“開面包車這男的,好兇啊。”
齊畫月看到下面的車流再次恢復正常時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會莫名其妙找別人麻煩,可是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去找李危的麻煩。
李危想來也是煩悶,自己不過是進去送下貨,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居然就被一個老頭子碰瓷,本想給點錢息事寧人,誰知對方一上來就問候自己已故的母親,讓誰聽了不氣?
他叼起一根煙,斜低起頭,點燃吸了一口后吐出煙圈。
自己的脾氣從什么時候開始竟然變好了不少,換做之前的自己,這個人應該已經躺在地上了。
李危搖頭笑了笑,他對自己的變化感到有些好笑。
齊畫月忍不住糾正王瑞音:“誰讓那個人先亂碰瓷的,況且,這人也只是長得兇。”
“是哦。”王瑞音點頭,她剛才也看到了全程,錯在他人,“哎,不過之前好像也看過這人幾次,有時候會來鎮上,不知道干嘛的。”
齊畫月剛想張口解釋,李危仿佛聽到樓上有人在討論自己似的突然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就這么撞進對方的雙眼。
李危還保持抽煙的姿勢,忽明忽暗的煙頭證明此刻時間正在流逝。
齊畫月抬起手,朝他晃了晃。
看到她的反應后,李危才抬手做出回應。
“你們認識啊?”
王瑞音察覺到剛才自己的那番話說的有些不禮貌,也難怪齊畫月會反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