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亂步君只是好心想要幫忙而已?!?/p>
無法,能夠輕易看出江戶川亂步在不斷暗示什么的鈴木蒼真,只好接過江戶川夫人方才的話茬,并順勢將手中的‘歉禮’遞了過去,“初次見面,鄙姓鈴木關(guān)于昨天的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不嫌棄的話,希望你們可以接受?!?/p>
見到透著誘人香味的便當(dāng)盒完全展露在眼前,本就對此抱有期待的江戶川亂步,雙眼當(dāng)即一亮,恨不得趕緊從青年手中接過便當(dāng)盒,將其中甜口味的玉子燒塞入嘴中好好品嘗,更想知道,對方的手藝是否能勝過他的母親。
——至于咸口味的玉子燒以及那些佐餐的蔬菜?完全不在江戶川亂步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總歸他一點都不挑剔,只需要甜甜的玉子燒就足夠了。
“您太客氣了,鈴木先生?!?/p>
并沒有給江戶川亂步半點上手的機會,江戶川夫人一手按住黑發(fā)小孩毛茸茸的腦袋,一手接過便當(dāng)盒,輕笑道,“至于昨天的事,你我都很清楚,那不過是小孩子間的普通玩鬧而已,只要彼此沒有受傷,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況,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亂步有錯在先?!闭f著,江戶川夫人輕輕點了一下江戶川亂步光潔飽滿的額頭,溫聲細語地為昨日發(fā)生的事定下了基調(diào),“所以,您完全不必太過放在心上?!?/p>
聞言,鈴木蒼真搖了搖頭。
盡管江戶川夫人比預(yù)想中更加寬和好說話的姿態(tài),的確令他松了口氣,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能毫無顧忌地順桿子往上爬,完全將對方的話當(dāng)做事實本質(zhì)看待,依舊認真道,“不管怎么說,到底是我家小孩先動了手?!?/p>
“昨天亂步君離開得太著急,加上我們剛搬到這里,租下來的宅子有許多需要打理的地方,所以才把歉禮拖到了今天,希望您能諒解。”說著,鈴木蒼真牽過中原中也的小手,將小孩領(lǐng)至江戶川母子跟前,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瘦小的肩膀。
“中也,我們一起?”鈴木蒼真淺淺地牽著嘴角,溫聲詢問道,期間,他一直沒有松開與中原中也交握的手,以此默默傳遞如涓涓細流般的支持與鼓勵。
感受到來自青年掌心的溫暖,中原中也倒映著對方身影的眼眸好似被細雨沖刷,再度明亮了幾分,隨著鈴木蒼真話音的落下,他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猶豫地將目光轉(zhuǎn)向并立著站在他面前的江戶川母子。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用力握了握的鈴木蒼真的手,像是在給自己打氣,與對方一起,向母子兩人彎下了腰身。
從一開始,鈴木蒼真就沒打算只讓中原中也一人向江戶川一家道歉,先不提小孩尚未完全掌握基本的生活常識,更不理解所謂的人情世故,他作為對方的‘臨時監(jiān)護人’,自然有義務(wù)承擔(dān)相應(yīng)的責(zé)任。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以身作則。
對此,江戶川亂步眨了眨眼,心中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觸,他的情緒向來如林間吹拂亂竄的輕飔,來得快去得也快。
昨天他先是回家哭鬧一通,再向父母撒嬌一通,最后索要零食一通,本就不多的消沉情緒,在這一系列操作下來,徹底煙消云散。
說實話,比起這份形式上的道歉,江戶川亂步更在意現(xiàn)下正被拎在母親手中的便當(dāng)盒,他迫切想要知道,便當(dāng)盒里的玉子燒,是否如聞上去一般香甜軟糯,美味可口。
這對他的嘴巴和胃袋十分重要。
倒是江戶川夫人,在歷經(jīng)短暫一瞬的愣怔過后,那雙與江戶川亂步相似,卻更顯柔和溫婉的眉眼中,泛起了一絲笑意,不止因為鈴木蒼真妥帖而不失分寸的道歉。
更因為對方的確如她和丈夫所設(shè)想的那樣,切切實實是個十分不錯的年輕人。
說實話,昨天江戶川亂步那不成句子的哭鬧撒嬌,并不足以讓江戶川夫妻倆完全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更難知曉鈴木蒼真究竟是個怎么樣的人。
對但奈何自小被寵大的幼子卻對他們信任非常,認為有這些信息就足以推斷出所有經(jīng)過,面對江戶川亂步澄澈透亮的翠綠眼眸,江戶川夫婦只得哄著將這件事暫時揭過。
并非江戶川夫妻不想解釋,只因他們的孩子實在太過聰慧,多智近妖,他眼中的世界與常人不同,如同作弊般處處開著提詞器,且隨著年歲的增長,這‘提詞器’越發(fā)精準詳細。
這超常的天賦仿若一柄殺傷力十足的利器,在能夠輕易肅清罪惡黑暗的同時,也擁有揮向無辜善者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