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開始,鈴木蒼真就已經(jīng)可以設(shè)想到將來的艱辛與心酸。
“你先等一下”就這樣與江戶川亂步對視了好半晌,在鈴木蒼真斟酌著開口,試圖重新組織語言打破‘僵局’之際,原本一直安靜乖巧地手捧著飯團(tuán)窩在他懷中的中原中也,突然有了動靜。
或者說,不該僅僅稱之為‘動靜’。
詭異而危險的紅色光芒自橘發(fā)小孩周身散發(fā),雖然并不強(qiáng)烈耀眼,卻足夠引人注目——尤其是對一直抱著小孩的鈴木蒼真而言。
他原本就沒怎么梳理好的語言,在中原中也毫無征兆的突發(fā)變故下,徹底碎成了一地,再難拼湊,而方才還一直叭叭個沒完的江戶川亂步,現(xiàn)下更是瞪大了雙眼,翠綠的眼眸中載滿了難以置信。
這顯然大大超出了小孩的認(rèn)知范疇。
只見中原中也手中未曾動過一口的飯團(tuán),在紅色光芒的籠罩下,自動分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塊,晃晃悠悠地漂浮于半空中,在所有人都尚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咻的一下,只眨眼的功夫,瞬息間如子彈般飛射而出。
“啪——”
——正中江戶川亂步的額頭。
原本軟趴趴的米飯?jiān)诩t色光芒奇異力量地加持下,多了不一樣的力道,至少在鈴木蒼真反應(yīng)過來想要出手阻攔時,也只勉強(qiáng)抓住了它的殘影,而對此毫無防備的江戶川亂步,更是連半點(diǎn)阻攔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出。
也好在,這僅僅只是米飯,又或是中原中也尚不能完全掌控這份奇異的力量,總之,傷害性不高,但
猶如空氣凝滯般的窒息沉默,還是在三人間彌漫開來,并隨著小米飯團(tuán)從江戶川亂步的額前掉落,露出紅紅的硬痕那一刻起,抵達(dá)頂峰。
“呃,那個很抱歉?”鈴木蒼真咽了下喉結(jié),有些尷尬地開口道。
卻不想,他這短短的一句話,仿若徹底打開了江戶川亂步淚腺的閥門,原本就瞪得老大的一雙綠眼睛,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眨眼間蓄滿了晶瑩的淚花。
“嗚哇——!”沒有任何猶豫或是阻礙,黑發(fā)小孩在短暫地擤了下鼻子后,立時放聲大哭,兩行清淚順著稚氣的臉蛋滑落,一路染紅暈開,“我又沒有說錯,為什么要打我的頭,好痛!笨蛋,笨蛋!你們都欺負(fù)我,我不要找你們玩了!!!”
說完,撒著淚珠子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誒,等、等一下——”可憐鈴木蒼真,連江戶川亂步的一片衣角都沒能抓住,又不可能丟下懷中的中原中也不管,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路跑遠(yuǎn)。
“這可真是”鈴木蒼真有些頭疼地嘆了口氣,回想起江戶川亂步臨跑之前哭訴的那番話,喃喃自語道,“他該不會是特意過來想要找我們玩的吧?”
[或許?]0852簡短地附和道,[以及,就在剛才,檢測到任務(wù)目標(biāo)在奔跑回家的路上不慎跌了一跤。]
鈴木蒼真:“”怎么辦,好像更可憐了。
悉心教導(dǎo)
“首先,除非對方動手,否則絕對不能主動使用那種力量。”
鈴木蒼真以食指交叉,向乖巧安坐在老宅客廳中,勉強(qiáng)打掃出來的榻榻米上的中原中也再一次強(qiáng)調(diào)道,尤其著重‘絕對’二字。
但末了,他又擔(dān)心自己的話語是否太過強(qiáng)硬,嚇到‘剛出生’沒多久,還宛若白紙一張的中原中也,猶豫著補(bǔ)上了一句商量似地問詢,“好嗎?”
中原中也手捧新的飯團(tuán),似乎仍舊難以完全理解鈴木蒼真口中話語所代表的含義,他只是猶如印隨的雛鳥一般,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面前的青年,清澈透亮的鈷藍(lán)色眼眸中,染就著純粹而不加掩飾的、全然的信任與依賴。
被用如此純凈目光看待的鈴木蒼真本人,卻是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他曾有過照顧一歲胞妹的經(jīng)驗(yàn),自然能夠一眼瞧出,中原中也此刻所表露出的眼神,干凈得就跟年幼嬰兒看待家人時的目光一樣,兩者之間并沒什么太大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