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煙雨翻了個身,背對著紀慕人,他望著門外的光,又避開那關(guān),道:“找打了。”
扶櫻聽出來司徒煙的哽咽,他站起身,上前把門關(guān)了,然后坐到司徒煙雨身旁,靠著放滿了人間話本的書架,問道:“后悔嗎。”
司徒煙雨原本只是難過,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就決堤了。
“殿下,知道了?”
扶櫻道:“嗯。”
“怎么知道的”
扶櫻拿起架子上一個玩偶,這是江墓送給他的那個,是蕭歲溫的模樣,他道:“你沒出現(xiàn)的這段時間,我很擔(dān)心你,我派了所有能派的人手,都找不到你,后來我想到了金云門,金云門不在三界之內(nèi),很容易漏查,我親自去了一趟,發(fā)現(xiàn)以前歲溫的那間屋子變得很干凈,地上那些畫紙都不見了,我以為是歲溫回來收拾過來,但是不對,歲溫這段時間也在地府忙著修改輪回的事,他還要重新整改生死薄的記錄,整理其中所有漏洞,他連見我的時間都沒有,怎么會回金云門。而且那地方一直都是這樣,他不會回去的。”
司徒煙雨閉著眼聽著。
扶櫻道:“可是這些畫紙有什么好動的呢?如果換做是別人的東西,我或許不會管,但這是歲溫的,我就一定要查明白,這些東西有什么特別之處嗎?是畫中的人大部分都是我,沒什么特別的,取走畫紙,如果不是為了畫中的人或景,那就只能是因為作畫的人,后來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狐族的人有兩個本事,一個是隱身,一個是控魂。”
司徒煙雨笑了笑,將身子所成一團。
“隱身我已經(jīng)見識過了,但控魂我只是聽說過,狐族之人只要是金色瞳孔的都有控人心智的本事,厲害點的還能控制對方魂魄,方法很簡單,只要取走那人因喜愛或者仇恨而書畫的東西,就能引魂。天君控制歲溫獸魂這件事起初我以為是用了游桑的蠱術(shù),后來才知游桑并沒有參與,我信他,因為蠱術(shù)不可能強大到控制歲溫的獸魂。”
“那就只有狐族的控魂術(shù)了。”扶櫻撥弄著玩偶的發(fā)絲,道:“可狐族都死了,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你身上,我甚至想到了曾經(jīng)在萬妖谷見過一面的司徒梟梟,可是這也不對。”
紀慕人抬起頭,忽然看向窗戶,見開了條縫的窗戶外好像站了個人。
紀慕人低頭下繼續(xù)道:“司徒梟梟到不了金云門,更不知道歲溫在那里住過。”
司徒煙雨閉著眼,終于出聲問道:“這么說來,我和梟梟一樣,我們都不知道,殿下又怎會懷疑我。”
“你知道。”扶櫻道:“你跟在我身邊這么久,你很多次都隱身在我周圍吧,你知道了一點眉目,一次機緣巧合,我讓你與無岸一起去萬妖谷勘察情況,無岸是金云門的人。你告訴我,無岸為什么沒回來。”
司徒煙雨道:“他說他要留下來繼續(xù)觀察,讓我先回來。”
“我是說現(xiàn)在。”扶櫻的聲音一直沒什么情緒變化,這一刻顯得尤為冷硬,“為什么至今都沒回來。”
司徒煙雨沒說話。
扶櫻低著頭道:“你殺了無岸。”
司徒煙雨道:“就因為我要控制閻君獸魂,怕他發(fā)現(xiàn),就殺了他嗎?”小狐貍的聲音不像是質(zhì)問,好像只是想說說話而已,想再和扶櫻說說話。
“當(dāng)然不是。”扶櫻嘆了口氣,道:“是千花錦,他知道了你的另一件事,千花錦被屠,是你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