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蕭歲溫心想:果然是掉下去了。
“嗯。”他點了點頭。
“舞風大人,您還問這么多干什么!快殺了他啊!”身后有捕妖人催促道。
受傷的阿蓮第一次見舞風如此猶豫,她走到舞風身邊,擦掉眉骨處的血,道:“舞風大人,您是覺得這小妖有什么蹊蹺嗎?”
舞風望著小蕭歲溫,沒有移過眼睛,林中的風很冷,雨停了又下,淅淅瀝瀝的雨絲模糊了視線。
“我總覺得,他是故意讓我殺他的。”舞風小聲道,“你以為他打你們那一下是真的失誤或者能力不夠嗎,蕭歲溫八歲便法能碎山,手中從來百發百中,他要誰死,就不會只讓他受傷,這東西是天生的。”
舞風回想著曾經聽過的關于蕭歲溫的傳聞,道“他是故意避開了你們的眼睛,他沒有想要你們的命。”
阿蓮震驚地看向小蕭歲溫,“舞風大人,他可是妖啊,妖對人是沒有同情心的,殺戮才會讓他們快樂。”
舞風握弓的手很緊,她道:“可他也是妖神大人的后人,他父親是天神,他身上流的還有天神的血。”
身邊的阿蓮說不出話來,她仔細一想,一招打在眼睛上很容易,但要準確打在眉骨上卻難的多,她閉嘴沉默。
小蕭歲溫見他們遲遲不動手,皺眉道:“你們怕我?”
“我呸!”捕妖人中,一個大胡子手持雙斧,指著小蕭歲溫道:“妖界的人怕你,我們可不怕!舞風大人,我手癢了,對不住了!”
大胡子雙斧相撞,大吼著沖向小蕭歲溫。
小蕭歲溫有點失望。
這大胡子看上去并不厲害,要是一招殺不死自己,會不會多受一份痛苦。
他仰著頭,閉上眼,等這斧頭劈過來,斬斷自己的脖子。
果然這大胡子不知怎么,白花花的脖子不斬,卻將斧頭從上往下砍下來,就在那一瞬,小蕭歲溫聽見利器相撞的聲音。
有什么東西正正接住了斧頭的力,那震動聲就在他的額頭之上,冰涼的劍身慢慢觸在他眉心。
小蕭歲溫猛地睜開眼,見一柄血紅色的長劍壓住了他的鼻尖。
他聞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這令人不快的味道里,夾雜著忽明忽滅的花香,讓他心跳猝然加快。
“我們算是扯平了。”溫柔的嗓音似是帶著笑,從他身后傳來。
碎雨噼里啪啦打在臉上,眼眸進了雨,小蕭歲溫閉上一只眼,他將頭多仰了幾分,看見身后那人一只手摘了頭上的斗笠,白紗被雨水打的很shi,他沒有看清那人的臉,只覺得像一團面糊,連五官都瞧不清。
他愣了一下,又聽那溫柔的人喘著氣說道:“小東西,還不快到我身后來。”
“你又是什么人!!?”那大胡子雙手使著蠻力,用力將奈河劍往下壓。
紀慕人沒有靈力,喚出了奈河劍也沒有力氣使,他已經撐到極限了。
“真是多管閑事。”小蕭歲溫心里這么想著,他聽見紀慕人的喘息越來越大,就在那一刻,他抬起手,兩個手指抵在奈河劍上,向上一推,無形的氣力讓紀慕人手腕一輕,奈河劍脫手,那大胡子被掀翻出去,后背撞在一棵大樹上,嘴里噴出血來。
小蕭歲溫接住落下的奈河劍,低頭一看,手里的是一根長著幾片嫩葉的樹枝。
他扭頭超身后看。
雨越下越大,他的頭發黏在臉頰上,衣服緊貼身子,十分不舒服。
他皺著眉,看紀慕人臉上黏糊糊的東西被雨水帶著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