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回來了!!”
紀慕人一驚,回頭一看,紀楚衣正從院子里跑來。
“你怎么跑出來了?我不是設了結界嗎??”
“啊?結界?”紀楚衣不知道二哥在說什么,但這已經不重要了,“二哥,城中好像來了別的神官,與你在一起的那個神官哥哥已經過去了,你也要去嗎?”
“與我在一起的神官哥哥?你是說歲溫嗎?”紀慕人沒在乎天界派來了誰,問道:“歲溫來這里做什么?”
紀楚衣搖搖頭,道:“那哥哥拿著一塊木牌子就去了祖母屋中,祖母沒讓我進去,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屋中說了什么。”
“你是說木令??歲溫是來”紀慕人覺得大事不妙,蕭歲溫是來送行的。
他本來抱著一絲希望,認為祖母應該還活著,可是又一想,蕭歲溫是閻君,他連自己的祖母都送走了,怎么會感情用事放走別人
紀慕人一個勁兒往祖母院中跑,他原以為自己可以承受,可他著跑著眼淚就流出來了,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兩旁的樹似乎都不真切了。
他下意識抬手擦了擦眼淚,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很奇怪。
在他還是扶櫻時,幾百年都不增掉過一滴眼淚。就算轉世為人,小時候好像也不大會哭,連摔跤摔的流血,也不會哭。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紀慕人跑進祖母院時,發現祖母的院子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沒有忙進忙出的婢女,沒有修剪枝葉的師傅,也沒有咯咯叫的雞。
面前祖母的屋子開著門,里面漆黑一片,好像時不時還有陰風穿入,就在他要夸門而入時,聽見院子一角傳來一聲貓叫,緊接著,祖母溫柔又寵溺道:“你怎么又回來了,舍不得我這個老人家嗎?”
紀慕人扶著門框,倏然扭頭,見祖母蹲在一棵樹邊,手里拿著什么在喂一只小貓。
祖母撫著小貓的頭,道:“沒關系,想回來的時候便回來,只要老太婆我還在,什么時候想回來都可以,朋友們欺負你了或是累了受傷了,就回來吧,老太婆我會護著你的。”
紀慕人本想跑過去的,可是他不敢往前走,他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他怕他一出現,祖母的話就好像應在他身上了,他怕在祖母面前哭。
紀慕人就這樣靠著門框漸漸滑坐在地上。
可他又是真的很開心。
祖母還活著。
歲溫放了祖母。
紀慕人屈起腿,將頭埋在雙臂間,紀楚衣跟過時,看見二哥肩膀聳動,他靜靜地坐在二哥身邊,他沒有拍他二哥的背。
只是望著祖母的背影說了句:“其實我在門口偷聽到了,神官哥哥說,這輩子他就只做這么一次,除了二哥,他不會再放行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