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潘公子俯身對紀慕人道:“公子先請?!?/p>
紀慕人還了一禮,
“多謝。”
崔判官聽見熟悉的聲音,
抬頭一看,就見紀慕人端著笑臉朝他走來。
崔判官立馬起身,“紀公子,您又來找誰了?”
紀慕人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
我又來打擾崔大人了!”
崔判官消瘦了許多,以前的大肚子也不見了,
他揮著如今看來略顯修長的手,道:“哪里的話,您的事就是閻君的事,閻君的事就是我的事,您只管說,今兒找的是誰?”
紀慕人走到玉桌前,傾身道:“我想找一個叫白至雅的,請崔判官看看,這人如今在哪個地獄?”
“誒誒,好嘞?!贝夼泄僖呀浟晳T了紀慕人去地獄的事,如今見怪不怪,他翻看備用冊,找到白至雅的名字,紀慕人趁機低頭朝生死薄上瞟了一眼。
他想知道蕭歲溫在隱藏什么,為何不肯直接告訴他。
卻見生死薄上密密麻麻的字,他竟一個也看不懂,他“咦”了一聲,問崔判官道:“崔判官,請問這上面寫的是什么?”
“哦,這個啊,是地府密文字體,只有閻君與我能解。”崔判官指著奇怪的文字,好像在和字說話似的,那字慢慢閃出幽光,憑空浮現出一排藍綠色的小字,這字紀慕人能看懂了,寫的是白至雅的身世背景和所受賞罰。
“若是生死薄落入他人之手,也不會泄密,這還是閻君親自設下的秘法?!贝夼泄儆行┱凑醋韵?,好像這是只屬于他與閻君的秘密似的,他看著浮光字影,搖搖頭,道:“這白至雅還未受刑罰,如今應該還在地府呢?!?/p>
“還沒去地獄?那太好了!”紀慕人剛想道謝,猶豫又道:“您在幫我看一個人,名喚扶月?!?/p>
崔玉又將冊子翻了翻,道:“呦,叫這名字的有兩位,您問的是哪一位?”
“有兩位?是,哪兩位?”
崔判官將兩個“扶月”的信息都查看了,回道:“這第一位是百年前的天界神官,幼年便夭折了,應當不是您要找的,這第二位是京城的一位畫師,如今也還未受刑罰呢,您得上枉死城或者鬼城找找。”
紀慕人知道,崔判官故意隱瞞了扶月“天界太子”的身份,只說是“天界神官”,看來他還是把自己當外人了,只是礙于蕭歲溫,才幫他。
“崔大人,這生死薄能否看一個人的前世今生?”紀慕人問。
崔判官洋洋得意,道:“那當然了,別說前世今生,百世都能看,生死薄可是記錄了三界眾生所有的命運,所以才如此重要!”
紀慕人笑起來,道:“那勞煩您再看看,這位京城畫師扶月的前世是什么人?!?/p>
“這”崔判官面露尬色,好像十分為難,“紀公子,這東西也不是一般人能看的,我知道您是閻君的朋友,但您也只是個凡人,這眾生命運是不可透露的,還請您諒解?!?/p>
紀慕人不想搬出蕭歲溫來壓他,他想了想,道:“我這并不是好奇想知道,我是為了查案,如今人間疫病大亂,枉死城名冊和生死薄都對不上,這白至雅與扶月就是混亂的源頭,只要找到這兩個人,就能查出背后是誰在搗鬼,所以,我得知道這扶月前世是不是我所想的人,若是的話,恐怕這混亂與天界逃不了干系?!?/p>
崔判官聽得認真又惶恐,他抬起頭,小心翼翼道:“紀公子,我能否問您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