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讓下人做罷,你不必親自去。”紀丞想與紀慕人說說太子的事,想知道太子要什么,他也好提點兒子該怎么做。
紀慕人低下頭,手中的碎玉被他緊緊捏著,他想去一趟地府,他想找蕭歲溫。
“我去就好了,正好我還有些其他事處理,順便辦了。”
紀丞很少見紀慕人這樣疲憊過,就算是連夜隨他趕商會,一日談十幾場生意,也不曾露出過這樣的神色,紀丞開始擔心,疑心兒子是因為聽到了自己并非紀所出才這般失魂。
他想解釋又想安慰,可是一張口,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既如此,那你便去吧?!奔o丞說罷,跨門而出。
大夫人擦拭著眼淚,沒有多看紀慕人一眼,跟著紀丞出去,紀慕人微微俯身,等二人走了,他才轉身問彩兒道:“姑娘家在何處?”
“就在山里,紀公子救我的那處,已經離我家不遠了?!辈蕛嚎戳思o家半天的笑話,也沒有多說一句閑話。
那婢女見此狀況,狠狠瞪著彩兒,完全不在乎紀慕人在不在旁邊,好像恨不得把彩兒生吞活剝了。
紀慕人帶著彩兒往外走,彩兒抬頭看了那婢女一眼,眼神里充滿了輕蔑,婢女驚訝,在后面毫無規矩地罵道:“你一個村姑竟敢用這般眼神看我,你壞我們夫人好事,你不得好死!”
婢女是氣急了,她一向做事穩妥,今日害的夫人和老爺爭執,又讓夫人掉了眼淚,她認為全是這村姑的錯,罵出來起碼痛快些。
她一口氣罵了許多,紀慕人忽然站定,緩緩回過頭來。
這婢女沒把紀慕人當回事,見紀慕人看著自己,并不懼怕,甚至昂頭挺xiong,好像在說“你不過是紀家撿來的孩子”。
紀慕人只是看向自己屋子的方向,覺得奇怪,他明明走的時候布了結界,按理說彩兒應該是出不來的。
“紀公子,怎么了嗎?”彩兒問。
“沒事。”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來。
紀慕人回屋,將碎玉放在一個木匣子里,然后在屋內查看了一圈,并沒有什么人故意打破結界的跡象,結界還在。
出了紀府,帶著彩兒來到林子,紀慕人便讓彩兒在前面帶路,彩兒上前兩步,時不時回頭對著紀慕人笑,紀慕人毫無回應。
往林子深處走了許久,這里根本不像能住人的地方,四周shi氣越來越重,還裹著一層淡淡的薄霧,這霧也蹊蹺,似乎伴著黑煙。
腳下的腐葉越來越多,shi氣里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花香。
就是這個味道。
紀慕人抬起頭,注視著四周,這香味越來越清晰,看來快到地方了。
“紀公子,我家就在前面了?!辈蕛荷焓忠恢?,遠處隱隱有一座小茅屋,門前好像還站在兩個人。
紀慕人沒說話,跟著彩兒走近了才看清那兩人。
一人身著五彩長裙,頭戴一朵鮮艷的牡丹花,濃妝艷抹,香氣迷人,另一人稍矮一些,身著鵝黃衣裙,頭戴白花,妝容淺淡。紀慕人在二人身上察覺到了濃烈的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