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盯著紀慕人,忽然瞳孔驟縮,出掌打在紀慕人肩上,紀慕人反應快,側身讓了。
“你不是人!你也河妖的手下!?”少年弓著背,虎視眈眈。
“河妖?你是說這里作祟的那東西,是河妖?”
少年愣了愣,又打量了一眼紀慕人手里的木令,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把紀慕人拽到石柱后的昏暗里,小聲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這東西不是我的。”紀慕人想了想問說:“你是被河妖抓進來的嗎?”
少年幾句對話就察覺紀慕人沒有惡意,看來的確不是河妖的人,他道:“我叫元錦帆,我是跟著我朋友進來的,這里很大,也很危險,稍不留神就會迷路,你如果沒有同伴,最好跟著我。”
明明十四五歲的年紀,或許還要更小,元錦帆說話的時候,卻像個大人一樣,他臉上沾了不少血跡,但似乎不是自己的。
“你的朋友呢?”
“不知道,我們被河妖追散了,我也正在找他。”
少年指了指宮殿,道:“那里面你最好別進去,里面全是河妖抓來的人,基本上都死了,那就像是河妖的飯碗,你別自投羅網。”
“或許里面還有活著的人。”紀慕人看著木令的冷光。
蕭歲溫說過,木令指引的是即將要死的人,說明那人還活著,無論如何,他想先把人救出來。
紀慕人順著石柱一側往殿內走,元錦帆上前抓住他的肩,“別去,河妖手下還有很有妖怪,你這樣的讀書人哪來的膽量進去!你要是被吃了,我是不會管的,我已經勸過你了!”
“讀書人?”紀慕人不知道自己哪里看起來像是讀書人,輕笑了一聲,“沒事,河妖不敢吃我。”
說完這句話,紀慕人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這么大言不慚的話為何脫口而出,那感覺就好像他理所應當該這么說,或者他以前一直是這么說的。
元錦帆緊緊皺著眉,果然沒跟上來。
紀慕人將木令揣進懷里,取下石柱上的一盞燭火,燭火剩的不多,燭光照在手上,暖意一下子上來了,他低下頭,忽然想起蕭歲溫的螢火蟲。
紀慕人抬著燭燈上了臺階,站在殿門時差點被熏暈了,他用袖子捂著鼻子,憋著一口氣走了進去。
殿內昏暗,剛抬腳,就踢到了什么,他彎下腰,伸手將燭燈遞朝前,看見一具趴在地上的尸體,他正好提到了那人的腿,而那人身上,還躺著另一具尸體,他蹙起眉,手慢慢抬高,燭光范圍內全是奇形怪狀的尸體。
而木令指引的光指向更里面的地方。
就在他猶豫著是不是要踩著尸體進去的時候,一陣風從后勃頸吹過,身后一涼,紀慕人倏地轉身,緊接著,身后又一涼。
那東西太快了。
但他能聽見風過的聲音,他沒再轉身,將后背露給了那東西,就在那東西撲上來時,紀慕人手扶木令,等待時機,忽然就見門口沖進來一個人影,撲撞在自己身上。
這一下來的突然,紀慕人被身后尸體一絆,躺倒在尸體上,還好手里燭火拿的穩,在唯一的光暈里,他看見了那個撲過來的怪物。
是一個長著尖牙,人身魚尾的東西,全身似乎滑溜溜的
那怪物沖的太快,來不及回避,額頭直直chajin元錦帆伸過來的匕首里,怪物發出一聲駭人的嗥叫,而后用力掙扎,身體甩翻了紀慕人手中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