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捏拳,一腿屈跪,一拳摜在地上,水鏡之外地面震顫,樹葉像雨一樣唰唰地落,紅衣人扭頭看向蕭歲溫。
蕭歲溫冷著眼,眉間凝著怒火,他的眸子變成幽綠,他裂開嘴發出低吼,尖牙抵著下唇。
木神有一絲驚異,掀蓋頭的手抖了抖,一抖就不小心扯下了蓋頭。
紀慕人及時伸手,拉住蓋頭,他沒敢說話,怕木神識破。
他把蓋頭拽回來,往前走了兩步,離那木神更近了些,他從縫隙里,瞧見木神的紅衣,紅衣下是一雙破爛的黑靴,他從黑靴上聞見一股血腥。
木神轉回頭,不再看蕭歲溫,他抓緊時間,想把眼前之人占為己有。
“娘子,今日我們成親,這交杯酒還是要喝的。”木神手中變出兩杯酒來,一杯遞給了紀慕人。
紀慕人接過酒,不給木神交腕的機會,轉身撩開一半蓋頭,就把酒喝了。
只要喝得快,杯就交不成。
木神笑起來:“沒想到娘子喝酒如此爽快,真討人喜歡!”木神仰首,也一口飲盡,他將酒杯一扔,笑起來,但這個笑僵硬的很,就像面部僵硬的死人忽然裂開嘴一樣。
“娘子,喝了這酒,我們就該入洞房了,請隨我來。”木神手環著紀慕人的腰,將他往另一處帶。
紀慕人往旁邊讓了讓,避開木神的手,他手里還拿著扶櫻給他的木枝,那木枝被他藏著袖中。
木神不忘回頭看了看蕭歲溫,囂張地丟了個嘲諷的笑。
蕭歲溫暴怒,雙掌拍在水鏡上,低吼的聲音越發駭人,他望著紀慕人的背影,眸中幽光能吃人。
忽地,水鏡另一面貼上來一張臉,這張臉來的突然,又像一張面餅一樣,直接扣在水鏡上,那鼻子嘴巴揉成一團,著實把蕭歲溫嚇了一跳。
蕭歲溫身子往后一閃,喉間溢出獸類特有的辱罵。
那張臉漸漸遠離水鏡,蕭歲溫看清了人,罵的更兇了。
水鏡那頭的騷狐貍叉著腰,對著蕭歲溫口吐蓮花,蕭歲溫一個字也聽不見。
但是蕭歲溫從騷狐貍的嘴型看出“烏龜王八蛋”幾個字。
他捏著拳,一拳砸向騷狐貍,騷狐貍不躲,看著蕭歲溫的手陷在水鏡里,水鏡凹陷又慢慢恢復,他笑起來,對著蕭歲溫豎了根手指。
蕭歲溫看著紀慕人的身影越走越遠,他著急地朝那方向指了指。
騷狐貍回頭看了一眼。
他了然,搖身一變,成了一只白毛狐貍,落在地上時看著很小一只,它得高高仰面,才能看見蕭歲溫下巴。
騷狐貍身子往后一縮,然后猛地一跳,躍到與蕭歲溫臉同等的位置,快速朝蕭歲溫噴了吐沫,還欠埋地晃了晃舌頭。
盡興之后,他才轉身,高高豎起尾巴,優雅地走著貓步朝蕭歲溫指的方向去。
蕭歲溫捏拳的手在顫,他倏然一拳又砸在地上,水鏡之內無變化,但水鏡之外直直裂了一條線,騷狐貍腳下一空,半個身子摔進坑里。
那裂縫中冒出幽綠色火焰,狐貍最怕綠火,燙的它腳掌冒煙。
腳掌是最敏感的地方,騷狐貍耐不住,耷拉著尾巴,嘴里亂叫著一蹦三丈遠。
紀慕人跟著木神來到一顆古樹前,古樹有道結界,二人進去后,小狐貍跟著一頭撞上了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