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你說什么傻話呢,咱家可沒有這號人物,要說穿白衣服的,這埋酒村怕是人人都穿白衣啊。”老婦人說著,轉身到木架上翻找,雙手間發出鐵器撞擊的聲音,忽地鐵器掉了一地,紀慕人瞧見那些鐵器上都帶著血跡。
不對勁。
紀慕人轉身,道:“婆婆,下面空氣有些不好,我想先上去喘口氣。”
一轉身,就撞到了那傻子,傻子湊近紀慕人,傻笑道:“你,你還,還沒有找,找到呢,別,別出去,我,我還等著,吃,吃呢。”
紀慕人手緊緊捏著衣袖。
他轉身,又見那老婦人彎腰撿起地上的鐵器,在手里掂了掂,轉過身,冷靜地望著紀慕人:“我不是說了,還空著一張床嘛,這就留給你了。印子,愣著干嘛,快開蓋子啊,這位小公子困了,要睡覺了。”
老婦人嘴角斜斜翹起,朝紀慕人走來。
被喚作印子的傻子笑著拍起手來,他用力打開一個陶罐蓋子,一股腥臭涌出,罐子搖晃,蕩出深紅的血水。
“哎呦,印子,那有人了,讓你開個空床鋪,給這位俊俏的小公子睡的,得是干凈的啊!”老婦人一步步逼近,印子在身后激動的尖笑,一邊笑,一邊打開另一個罐子。
紀慕人凝神,手摸了一下木令,剛觸上,又改了主意。
蕭歲溫處理的是地府的大案,他不想隨便耽誤人家,于是放下手,轉身就跑。
上地窖的梯子在靠墻的位置,但他在地窖中央,過來的唯一空路被印子擋著,他便爬上陶罐,想從上面跑過去。
沒想到那傻子開蓋子的時候,明明十分用力,想來這蓋子很緊,可他剛爬上去,那蓋子就傾斜,他直接掉進了陶缸里,血水嘩啦啦溢出來。
這陶罐很胖,坐下去里面的水能沒過頭,站在也能沉半個身子,只是里面是有東西的,紀慕人踩進去,就看見一團黑色漂浮物,像是頭發,緊接著惡臭撲鼻而來,紀慕人嘔了一下。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心慌起來,著急著往外爬,還沒等他爬出來,那老婦人齜牙咧嘴給了紀慕人一棒子。
后背吃痛,紀慕人瞇起眼,痛意一下子傳遍全身。
懷里的木令忽然顫動,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哥哥,你沒事吧?”
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進耳,紀慕人來不及伸手,只顧著爬出陶缸,低頭對著xiong前道:“我沒事,你先忙你的!”
后背又一棒子砸來,紀慕人手一滑,跪進缸里,他緊閉著唇,以免喝到血水,但又怕沉下去,情急之下便抱住了一顆頭,直到摸到類似眼睛凹凸的地方,他才慌忙撒手。
傻子的笑聲近乎瘋狂。
紀慕人站起身,身旁沒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東西,他低頭用衣擺兜起血水,轉身朝老婦人潑去,老婦人揮著手往后跌,嘴里吃了一大口。
沒想到這老婦人沒將血水吐出來,反而咽了下去,極為享受道:“這不到年數的酒啊,就是不對味,但是能喝上一口,也是啊。”
那老婦人吞咽之后,身體開始起了變化,白花花的頭發慢慢發黑,粗壯的腰一點一點變細,最終完全成了一個少女的樣子。
少女身后拖著條長長的狐尾,身上散出香味,她屈著妖柔的身子,露出白皙的肩骨,衣物緊緊覆著身體,線條起伏清晰可見。
紀慕人避開眼神,忽然覺得這香味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