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背對著他,俯身對崔判官道:“小玉玉啊,枉死城出大事了,我是真的管不了了,誰愛管啊誰管去吧。”
紀慕人瞧不見那人五官,他就呆呆盯著這一身純白色的氅衣,氅衣毛量驚人,柔順又有光澤,香味就是從這飄出來的。
崔判官趕緊抬起手臂,撥開這位盛裝青年,道:“不管你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都得往后放,沒瞧見我在接待貴客嗎!”
“貴客?”這一聲疑問太過明顯,好像判官殿出現貴客是一件無法理解的事,那青年果真順著崔判官眼神,轉身看過來。
最不自在的是紀慕人。
他哪里敢做判官大人的貴客,他態度謙虛地俯身作揖,卻聽那青年更為震驚地喊了一聲,“扶櫻殿下!”
不僅如此,這青年屈膝就要跪。
嚇得紀慕人扶起他,忙擺手道:“你認錯人了,我姓紀,不姓芙”
判官也跟著大驚:“你亂喊什么!這位是紀慕人紀公子,閃開閃開,別耽誤紀公子回人間的正事!”
那青年一聽,鼓著腮幫子細細打量一番,最終秀眉一擰,得出結論:“像,太像了,簡直和扶櫻一模一樣!”
“不過也是。”青年轉身拍了拍崔判官的肩膀,“扶櫻早就魂飛魄散了,怎么會出現在這。”
此話一出,沉默半響并且本不打算開口的蕭歲溫忽地開口,對紀慕人道:“你不是有事要問?”
青年聽見這聲音,瞪大眼睛,看向那鬼面,他指著蕭歲溫正要說話,發現自己的嘴巴張不開了。
他支支吾吾掰著嘴巴,又盯著蕭歲溫“嗯嗯嗯嗯”地不知在說什么。
紀慕人望著青年,道:“這位公子好像有重要的事要說,讓這位公子先說吧。”
蕭歲溫道:“沒你的重要,你先說。”
紀慕人一愣,心忽然猛跳幾下,他喉間吞咽,緊接著轉向崔判官道:“大人,可否幫忙查一下這位禾娘的兒子是誰?她似乎在這里很久了,一直沒找到自己的兒子。”
禾娘眉頭一緊,道:“兒子,你怎么還是不信,你就是我的兒子啊!”
崔判官一見禾娘,就十分頭疼的樣子,道:“哦,這禾娘啊不用理她,她的記憶都是錯的,大概是腦子有些問題,她在生死薄上的記錄幾乎是空的,只有個名字和出生地,其他什么也沒有,所以也沒辦法進入輪回,只是對‘兒子’執念很深,都不知在鬼城認了多少個兒子了。”
紀慕人想了想,又道:“可否請大人告知禾娘生于何地?或許我回去了,可以去一趟,幫禾娘找到兒子。”
判官不能擅自透露生死薄的內容,但閻王爺就站在他身邊,不說恐怕會死,于是他翻開禾娘的記錄,看了一眼印象中的那個地名,點了點頭,道:“對,就是這里,埋酒村。”
這時,站在一旁本安靜下來的青年,忽又嗯出聲,他上前指著蕭歲溫,又指指自己嘴巴,示意有話要說。
蕭歲溫手指一動,青年忽然出聲;“蕭歲溫你個烏龜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