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神識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引導(dǎo)藥力,將它們煉化成最溫和的涓流,緩緩滲入赤練體內(nèi),去驅(qū)逐她胸口傷處那股毀滅性的墨色能量。
——過程極其痛苦。
那墨色能量如跗骨之蛆,頑固而霸道,每一次被藥力觸碰,都會爆發(fā)出更劇烈的反抗。
赤練在昏迷中全身痙攣,冷汗浸透了衣衫,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鮮血滲出。
而一旁施術(shù)的沈璃,額上已布滿細(xì)密的汗珠,神識消耗巨大,臉色比床上的赤練還要蒼白幾分。
梵音渡盤坐一旁,修長十指輕撫琴弦,靈力隨琴音流淌,如清泉滌蕩,一點點撫平赤練神魂的震顫。
——這是一場無聲的廝殺。
藥力與墨毒在赤練體內(nèi)交鋒,琴音與痛苦在空氣中拉扯。
誰都不敢松懈半分。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最后一絲墨色能量被徹底煉化剝離后,沈璃才虛脫般地收回手,身體晃了晃,險些站立不穩(wěn)。
“咳……”床上的赤練發(fā)出一聲輕咳,悠悠轉(zhuǎn)醒。
她睜開眼,那雙曾被瘋狂與仇恨填滿的眸子,此刻卻是一片死寂,一種比瘋狂更可怕的、深不見底的空洞。
“他說了什么?”沈璃遞過一杯溫水,聲音因脫力而有些沙啞。
赤練沉默了許久,仿佛在回憶世間最恐怖的夢魘。
她接過水杯的手在微微顫抖,最終,從干裂的嘴唇里,緩緩?fù)鲁隽藘蓚€字。
“血瞳。”
“一個來自域外的神秘組織,也是將我造成我家族滅門慘案的罪魁禍?zhǔn)住!?/p>
花鈴和柳岸倒抽一口涼氣,這個詞匯背后蘊含的信息量太過龐大,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瞬間凝固了。
“他說……他知道一些關(guān)于血瞳的消息。”赤練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單,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她隱藏了晏嬰那句更惡毒的挑釁。
那是刻在她靈魂上的恥辱,是她一個人的戰(zhàn)爭。
她不能,也不愿將這些真心待她的隊友,拖入更深的絕望與危險之中。
她只是抬起眼,那雙死寂的眸子望向沈璃,空洞的深處,一點點重新燃起執(zhí)拗的火光,逐漸堅定:“沈璃,我會變強(qiáng)。”
她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重如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