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咔咔響,
指甲黑又長,
地窖裝滿糖,
——你敢嘗一嘗?”
歌聲清脆,卻未唱完,便被各自家中沖出的大人厲聲喝止,拉回屋里,嘴里還不住斥道此舉會招來妖邪,小心被叼了去。
大人們則聚在一處,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神色緊張:
“聽說了嗎?東街那個老劉頭一家,說是庇護妖族,今兒個就要被獵妖人滿門抄斬了!”
“不會吧?老劉頭平日里與鄰為善,是個熱心腸的人。”有人小聲辯駁。
“嗨,知人知面不知心吶!誰曉得他是不是暗地里勾結妖族,想將我們古臻國置于死地?這種人,死不足惜!”
“真是歹毒!虧我還買過他家的醬菜!”
唾罵聲此起彼伏。
正說著,一輛破舊的囚車吱呀作響,緩慢駛過,車輪碾過石板路,發出沉悶的聲響。
百姓們見了,立時激動起來,紛紛撿起路邊的爛菜葉、臭雞蛋,劈頭蓋臉地朝車上砸去,仿佛在宣泄著某種積壓的恐懼。
囚車里,老劉頭佝僂著身子,將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孩童緊緊護在懷中。
那孩子衣襟里,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竟是一只羽翼未豐的雛鳥,正瑟瑟發抖。
孩子仰頭,清澈的眼睛看著老劉頭,小聲問:“爹,這小鳥剛出殼就從樹上掉下來,差點被人踩死,它這么弱小,他們說它也是妖怪嗎?”
老劉頭面如死灰,嘴角卻勾起一抹慘然的笑:“傻孩子,世人眼中,凡有靈之物,非我族類,皆可為妖。”
孩子似懂非懂,又問:“人也是動物,那人有時候,也是妖怪嗎?”
旁邊,老劉頭那已然及笄的女兒,荊釵布裙,容貌卻清麗秀美。
此刻她發髻散亂,臉上沾著污漬,卻昂首挺立,清亮的目光直面著周圍的唾罵與污穢,聲音不高,卻清晰異常:“是。”
一個身著玄色勁裝,腰佩長刀,滿臉橫肉的獵妖人頭領排開眾人,走到囚車前,眼中淫光一閃,落在老劉頭的女兒身上,隨即高聲道:“老劉頭一家,包庇妖邪,罪大惡極!男丁斬立決,其女嘛,便充作營妓,好好服侍本官與手下兄弟們,以贖其罪!”
他獰笑一聲,伸手便想去捏那女孩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