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意,輕輕一觸便潰不成軍。
這一世,她實在撥不出時間跟這種人演戲!
“撥冗?”裴桑枝拖長了聲調,尾音像一把鈍刀緩緩劃過,“這冗啊……我可撥不動。”
“至于什么賀禮,更是多此一舉。”
“他來之前難道不曾打聽清楚?當初我認祖歸宗時,永寧侯府連最簡單的宴席都不曾擺過,更不曾驚動族中長老。不過是永寧侯礙于人言和形勢,勉強在族譜上添了我的名字罷了。”
“就連賜我一個寓意吉祥的名字,永寧侯都懶得費心取。”
“他是來向我道賀的,還是來往我傷口上撒鹽的?”
“他的賠不是,我要不起。”
霜序心領神會:“那奴婢這就去婉拒了他。”
裴桑枝冷笑一聲,搖搖頭:“不用給他留那么多臉,我給他再多冷言冷語,他也得心平氣和地受著。”
她對成景淮的救命之恩做不得假。
成景淮對她的見死不救和落井下石,更是真真切切。
對恩將仇報的東西,委實沒必要講體面和禮節。
“那榮國公府的邀帖?”霜序追問道。
裴桑枝眉梢舒展,眸中郁色盡消,嗓音溫潤:“不知榮國公可曾提及,老夫人邀我何時過府一敘?“
霜序: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成景淮拿什么跟國公爺爭!
“今日。”
“國公爺說,榮國公府上下絕沒有一絲一毫怠慢輕視姑娘之意。”
“只是,事發突然,方倉促登門。”
裴桑枝輕笑著呢喃。
“事發突然?”
榮妄是聽聞成景淮返京,又迫不及待地借著成老太爺的名頭大張旗鼓地拜訪侯府眾人,這才匆忙邀約?
是擔心她吃成景淮這株回頭草嗎?
還是說,榮妄漸漸明晰了他的不矜持之心是何種情意了?
若是見榮妄,她自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