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枝眸色凌厲,語氣冷硬:“父親身為永寧侯,一府之主,連在自家府邸都能遭人算計,鬧出這種被人口誅筆伐的丑事。”
“若連侯府內院都管束不住,還談何立足朝堂?不如即刻請辭歸鄉,從族田里分幾畝薄地,老老實實春耕秋收,做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舍翁,免得拖我后腿。”
“所以,父親在找說辭時,最好找的可信些。”
永寧侯:他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桑枝,你聽為父解釋。”
裴桑枝不假辭色:“麻煩父親先聽我說。”
“哪個高門大戶會要一個手足兄妹盡是些亂倫背德貨色,父輩又是個光天化日與婢女、舞姬宣淫,行茍且之事的女子為主母?又不是聘去做青樓妓院的鴇母。”
“父親可知道,當我親耳聽得裴氏旁支子弟那番令人幾欲作嘔的狂言之時,我胸中如沸,五內俱焚,恨不能當場提刀去將有損父親聲名,會毀我大計之人,殺的干凈。”
“父親,你太讓我失望了。”
最后一句,擲地有聲又威嚴天成,驚的永寧侯險些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永寧侯暗自腹誹,總覺得裴桑枝是要提刀活剮了他。
“現在殺也來得及。”
裴桑枝嗤笑:“是她們三人聯手設局算計了父親嗎?守院護衛素來警覺,書房更是重地,她們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蒙混過關,又怎能這般肆無忌憚地出入自如?”
“區區婢女和舞姬還真是好大的本事。”
“若真如此,這永寧侯府豈不成了任人進出的篩子?倒是我這個執掌對牌、總理中饋的主事之人失職了。”
“既要肅清,就該順藤摸瓜徹查到底。該殺的一個不留,該發賣的盡數發賣。定要將這永寧侯府整治得鐵桶一般,再不能叫人看了笑話去。”
說到此,裴桑枝話音倏然一頓,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父親,您現在可以解釋了。”
永寧侯腦海里不斷回蕩著那句,順藤摸瓜徹查到底,該殺的一個不留……
倘若徹查到底,最該殺的就是莊氏了。
以裴桑枝和莊氏之間兩看相厭、勢同水火的關系來看,裴桑枝真的敢弒母。
坦白的話在唇齒間輾轉徘徊著,終是咽了下去,沒有宣之于口。
母女相殘,更令人難以接受。
“桑枝,這其中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