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后,裴桑枝便如同他手中的紙鳶,縱使乘風直上九霄,那根細細的絲線,終究牽在他指間,永遠都受他所控。
這真的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好消息。
可偏偏,這滿腔的雀躍與歡欣,只能在心底暗自翻涌,無處傾訴。
莫名有些理解錦衣夜行的無奈和憋屈。
“來人,速備酒菜!”
永寧侯大步流星踏入院中,錦袍未及換下便揚聲吩咐,又忽而想起什么似的,眉峰一挑:“取僅剩那壇百年陳釀來!”
“再喚府上豢養的歌女舞姬前來助興。”
必須得好好慶祝慶祝。
“侯爺……”親信小心翼翼地湊近,壓低聲音提醒道,“您忘了陛下口諭嗎?”
“陛下命您閉門思過,靜觀后效……”
“這般載歌載舞地慶賀,若是傳到御前……”
這輩子都別想著被起復授官,安排差事了。
永寧侯聞言一怔,旋即面色一白。
是他得意忘形了。
這段時日以來被裴桑枝處處掣肘,動輒擠兌的日子實在不堪回首。不僅將他壓制得喘不過氣,更是三番五次指著他的鼻子罵他。
如今好不容易算計得手,竟一時忘乎所以,只顧著要一吐胸中郁結多日的怨氣,只想著酣暢淋漓的痛快一番。
險些釀成大錯。
永寧侯眼神閃爍,暗忖裴桑枝是不是克他。
“你說的在理。”
話音落下,順手從身旁的木匣里抓了把碎銀子,“嘩啦”一聲撒在桌上:“賞你的!”
“拿去吃茶聽曲吧。”
“對了,熱一壺酒送來書房,莫要驚動旁人。”
親信聞言如蒙大赦,連忙躬身行禮,聲音里透著感激:“小的謝侯爺賞賜。”
隨后,拾起銀子,恭恭敬敬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