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桑枝是未經打磨的金玉,而非朽木。”
哪怕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也勉強算伶俐。
若是精心教養,得開蒙請西席,讀經史,琴棋照貓畫虎,未必趕不上明珠。
不求脫胎換骨,但求她能面不露怯。
到那時,有他鉆營取巧,將桑枝嫁入高門作婦,也并非不可能。
姻親關系,本就是天然盟友。
就是那見不得人的過往,得好生遮掩、美化。
玉在櫝中求善價,釵于奩內待時飛。
思及此,永寧侯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夫人,桑枝的思慮有可取之處?!?/p>
“雖說老太爺閑云野鶴,離群索居,但到底……”
到底還能喘氣,他身為嗣子理當做做樣子。
“那便將聽梧院賜給桑枝吧,院中植銀杏樹,每逢秋日滿地金箔,又鑿墨池養錦鯉,比不得酌寒院奢華富麗,卻也雅致文氣,最適合桑枝陶冶性情?!?/p>
莊氏神情僵了僵,恨恨的咬了咬銀牙。
伺候了幾天伶人,聽了幾場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隨隨便便掛在嘴邊,也不嫌丟人!
好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胡亂攀扯。
次次的反應,皆在她意料之外。
難不成,這就是平民百姓和高門大戶之間的溝壑?
“侯爺思慮周全,都依侯爺的。”莊氏笑的牽強。
“侯爺,妾身這就去安排下人打掃聽梧院,順帶檢查檢查可有什么缺的,以便及早補上?!?/p>
永寧侯渾不在意的擺擺手,示意莊氏先行離開。
這下,莊氏臉上的笑容更僵硬了。
莊氏一走,永寧侯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如意算盤。
父女對面而坐,永寧侯捋著胡須,笑意盈盈:“桑枝,你可知今日替你仗義執言的人是何身份?”
“我聽見母親喚他榮國公。”裴桑枝輕聲道。
旋即,頓了頓,狐疑詢問“那是仗義執言嗎?”
怎么?
這已經動了順竿子往上攀附的心思了嗎?
永寧侯笑意更甚,淺啜了口茶水:“桑枝,你回京的時日尚短,不甚了解京中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