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青年垂眸望著下方,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的嘴角牽起了一個微微有些傷感的笑容,在燈光下顯得十分模糊,卻其中透出的情感卻是那樣溫情而動人。
“我之所以沒有像你一樣,對人類和這個世界徹底絕望,就是因為我曾經遇到過他。”
“他是我的老師,更是我的父親,我的救贖和光明……是這么多年來,令我感受到愛戀、嫉妒、占有、彷徨這些情緒的唯一一人。”
像是為了肯定自己一般,青年小心的放輕了聲音,聲音依舊平靜,卻莫名讓人聽了心里難受,“是的……唯一一個。”
“……”
太宰治聽懂了。
他將車子停在路邊,有些悵然若失的靜默了一會兒,才自嘲的低笑著說:“所以我才無法調動你的那些情緒呀……”
“……抱歉。”遼蒼介的嗓音有些沙啞。
“這有什么好道歉的。”太宰治故作輕松的笑笑,但只是這么一句逞強的話,便已經令他眼角微紅,有種沒出息的想落淚的沖動。
啊啊,太可笑了啊,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不是你自己親口說過的嗎,無論快樂還是痛苦都可以接受……那現在這樣難看的哭泣,又算什么啊?
最起碼,不可以在蒼介君面前……
這樣自虐一般思考著的太宰治努力的扯開笑顏,強忍著聲音里微微發顫的哭腔:“所以蒼介君的意思是什么?是無法、喜歡上我……的意思嗎?”
遼蒼介微微一愣,條件反射的否認:“不,我的意思是”
“沒關系的,我能理解蒼介君的心情,本來交往這件事也是我勉強你答應的嘛……”
太宰治抗拒著自我想象中,遼蒼介想也知道只是在安慰自己的假話,幾乎快要維持不住笑容一樣狼狽的別過頭去,嘴唇不斷哆嗦著。
“既然這樣的話……”
“不,都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蒼介君想說什么……!”
“喂,你認真的聽別人說話啊”
遼蒼介頭疼又有些愧疚的扯住一味自說自話的貓貓,強行扳過他的肩膀時在驚鴻一瞥間看到他仿佛快要哭出來一般脆弱又孤獨的神情,心里不由得一刺。
這或許就是腦力派之間才會出現的誤會。自以為三言兩句就能讓對方理解自己的意思,但實際上一到緊要關頭就會自以為聰明的想太多。
此刻的太宰治明顯就是犯了這樣的毛病,一腦袋扎進了遼蒼介要跟他分手的猜測里,導致現在過度傷心到根本聽不進別的聲音。
但是另一方面,這也無形中印證了他到底有多在乎自己這個……明明已經算是無可救藥的人。
遼蒼介想到這里,在若隱若無的憋悶感中無聲的收緊了手掌,在飛快的思索了幾秒鐘后,忽然出其不意的冷聲道:“你再胡說下去的話,我就要吻你了,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