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見。”
又寒暄了幾句的少年輕笑著掛斷電話,眼中的暖意隨即無聲散去。
在他身后,兩名身著神官服的非時院兔子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見他打完了電話,便向他彎腰行禮。
“遼蒼介先生。”
“黃金之王請您前往御柱塔一敘。”
面龐尚未褪去稚氣,眼神卻如深淵般懾人的少年轉身,居高臨下的看了他們一眼。
“啊。”
“我知道了。”
……
…………
銀發男人沉靜清冽的聲音,在講到費奧多爾·d被意大利的復仇者抓走后,突兀的戛然而止。
說實話,他這番有關自己過去的講述實在有些沒頭沒尾,既沒有說自己到俄羅斯去的原因,也沒有解釋陀思到底為什么會被抓起來。
但是,對于傾聽的人來說,最重要的顯然不是這個。
鐘表規律的“滴答”聲中,羽張迅安靜的凝視著銀發男人仰視頂燈,遙遠而令人捉摸不定的眼睛,忽然伸出手,隔著手套,輕輕按住了他的手背。
呆呆出神的遼蒼介一頓,轉眼朝他看了過來,唇邊下意識勾起淡然溫和的笑意:“嗯?”
“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了。”
嗓音干凈清澈的男人這樣說著,輪廓漂亮的眼睛全心全意的注視著他,語氣如羽毛般清潤柔和,滿滿的都是屬于年長者的包容。
遼蒼介與他對視了幾秒,眼底有恍惚轉瞬即逝,臉上隨即浮現出幾分無奈。
“好。”
他垂眸微笑的應著,低頭反握住男人的手,然后將那只手執起,在手背上留下了一個柔軟又溫熱的吻。
這個吻太溫柔了,溫柔到讓人心顫,像是在對待心愛之人。
羽張迅心里微微一動,耳根不知不覺紅了,注視著遼蒼介的眼神也愈發明亮。
遼蒼介被那樣的眼神注視著,雙眼微彎,笑意卻遠不達空洞的眼底。
他在十三歲那年開啟了一趟過于漫長的旅程,遇到了改變他的人,遇到了朋友和舊識,也撒了謊,因為沖動和愧疚許下了注定完不成的承諾。
等他兜兜轉轉,從青年又變回少年,想要去彌補當年自己造成的傷害時,才恍然發現那個人已經不需要自己。
……歸根結底,還是錯過了。
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交集了。
在十三歲之后,他又相繼去了很多地方,認識了很多人,見到了很多事,也一點點改變著自己。
他變得不再那么尖銳,不再那么固執,不再執著于注定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再為得不到而失望。
他將徹骨的冷漠和高高在上俯視螻蟻的心理統統隱藏起來,學會了融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