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高出了半個頭的銀發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平靜甚至溫和的假面褪去,眸底透出一種寒冰般的藍色。
“——我對叛徒也沒興趣。”
綾小路清隆瞳孔微縮。
他的喉結微不可察的動了動,硬著頭皮張開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對你說過的吧?像我們犯罪科這種機密部門,最不能饒恕的就是叛徒和臥底。”
遼蒼介無視了他蒼白的裝傻,捏著他的下巴讓他左右轉頭,打量著他清秀的臉。
綾小路清隆莫名生出一種砧板上的魚正在等著被下刀的感覺,忍不住毛骨悚然:“是的……您確實說過。但是——”
“說起來。”
遼蒼介輕描淡寫的打斷他的爭辯,像是閑聊一樣隨口問道,“你是什么時候來犯罪科報到的?”
這個話題與之前的內容跨度太大,綾小路清隆哽了哽,跳著眼皮謹慎回答:“……12月1日。”
“這樣嗎。”遼蒼介聽不出情緒的笑了一聲,低頭湊近他眼前,“你知道我跟草薙出云是什么時候分手的嗎?”
“……這是您的私事,我怎么會知道。”綾小路清隆面無表情的回答著,微微轉了轉臉,試圖逃離遼蒼介禁錮自己下巴的手。
但遼蒼介卻用不容置疑的強硬力道又將他的臉掰了回來,笑意不達眼底的說:“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我跟他分手的時間也是12月1日——”
他迎著綾小路清隆微愣的注視,緩緩放輕了聲音:“——正好就在費奧多爾越獄成功的一周后,羽張迅遇襲的前三天,你來犯罪科報到的當日。”
“……”
原來如此。
綾小路清隆這樣想著,沒有因為“你來犯罪科報到的當日我與男友分手了”這個說法感受到絲毫旖旎,反而像是登時被踹進了冰窖一樣,渾身上下都凍得僵住了。
他的脊背上逐漸爬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張了張嘴,發出了沙啞的聲音:“也就是說,我來犯罪科的第一天……您就已經全都知道了嗎?”
隨著他這句相當于變相承認的話出口,兩人之間的氣氛也徹底走向了冰冷的對立,沒有空調可開的屋里嗖嗖刮著冷風。
然而出于他意料的是,遼蒼介卻否定了他。
“并沒有。我對自己的眼光抱有相當程度的自信,所以即使你出現的時間點很敏感,我也沒有立刻懷疑你。”
遼蒼介不帶一絲感情的打量著他,放開他的下巴背起了手。
“畢竟從檔案上看,你只是三年前進入警視廳公安一課的一名普通警員,成績平庸,但平庸的有些過了頭,已經達到刻意的程度了。”
“正因如此,我才對你產生了興趣,著手調查了你的政治背景。”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你跟我一樣,都在‘那個機關’任職。”
“我終于動了把你挖過來的心思,而事實也證明你的確優秀,剛剛上任就遇到涉及王權者的大事件,但卻把所有事都處理的很好。”
綾小路清隆倚著冰冷的玻璃,背后就是幾十層的高樓,沒有因為他難得的夸獎而心生僥幸,反而更加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