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夭枝卻有些冷意,她站在原地身上一陣陣發寒,不知是不是她身子太過于虛弱,連這春風拂面都讓她覺得骨子里揮之不去的寒意。
她唇瓣泛白,這鋪天蓋地,如蛛絲網布,她如何吃得消他縝密心思。
他若是從這么久前就開始布局,焉知還有多少她不知曉的,萬人萬事都能為他所用,為他所謀。
她真的能阻止他做皇帝?
你我還需尊男女大防?
司命不可殺凡人,宋衷君那處的司命若是對付嫪貰這種大殺器,且處處受限制,恐怕難為。
她若前往涼州幫忙護宋衷君,那么京都皇位更替,她必然趕不上趟。
若宋聽檐登基,便是宋衷君活著又有何用?
可攔著宋聽檐登基,宋衷君那處死了,一樣無用。
此棋局兩難,無論走哪一步都是死局。
她思索片刻,只能強行冷靜,如今皇帝還沒有動靜,必須要保住酆惕。
嫪貰那處還有藥,還沒到這一步,她還有時間穩住局勢,將酆惕撈出來。
她當即轉頭進了屋里,招來信鴿,快速寫下一紙條,‘師兄,千里救急……’
她將前因后果寫明,便由信鴿送走。
她如今一人,分身乏術,只能提前防著嫪貰倒戈相向。
師兄若是前往涼州,雖與宋衷君的司命不在同一處,見不了面,雖不能殺嫪貰,但二人護著一個人,總歸能拖延一二。
只要將酆惕撈出來,嫪貰那處的隱患便能除去,便可只等皇帝復立太子。
夭枝看著信鴿飛走,當即去了宮門,卻一樣被攔了回來,“大人請回,陛下旨意,今日不議政,還請大人莫要為難我等?!?/p>
夭枝看向宮門深處,轉而道,“我來此是為求見皇后娘娘,難道也不能見?”
眾侍衛聞言怔住,皇后身體康健,自然能見人,當即便有人去請皇后旨意,沒等多久,便得到了應允。
她隨著派來的宮女過去,便見洛疏姣坐在殿上,那樣年輕卻一身皇后的端莊裝扮。
她一時有些恍惚,這時日太長,發生了太多事,仿佛是過了半輩子。
她上前正要行禮,洛疏姣便起身迎了上來,還未開口眼淚卻先掉了下來。
進宮為后本非她所愿,只是圣旨已下,他們洛家不可能抗旨不尊,更何況家族中出一個皇后,怎么樣都是天大的榮耀。
至于新帝登基之后,洛家自也有別的女兒可以進宮,世家女進宮對于世家來說好處自然不少。
夭枝知她心里難受,但這也是命數,便是帝王在命數面前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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