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夭枝見他面上沒了笑意,似有些失望,自然是不歡喜的樣子。
那意思仿佛是,我們為摯友,你卻來說這話。
夭枝只覺自己有些過分了,到底他來此是為了照顧自己。
她還未開口潤色幾番,宋聽檐便已然開了口,“還是先生有主意。”他說著便要往外走去。
夭枝見這般大雨,連忙開口叫住他,“你撐傘走,我這有。”
宋聽檐聞言卻沒有停下腳步,“不必麻煩先生。”
他這般走,她根本來不及回去拿傘,一時生急,見他不停,強行叫住他,“你的拐杖還沒有拿呢。”她說著連忙邁出屋,到他面前攔住了他,好聲好氣緩聲道,“你且等我,我給你拿傘和拐杖。”
宋聽檐言辭淡淡,“要什么拐杖和傘,這點雨就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夭枝忙拉住他,“你腿上有傷,再淋雨這般走回去是不想要腿了嗎?”
宋聽檐聞言一笑,卻有些冷,“冒雨走又如何,便是瘸了又和你有什么關系,反正你也不喜我這個友人。”
夭枝生急,見他這般扎手,忙道,“我沒有不喜你!”
他聞言看了她一眼,倒沒有非要走的意思了。
夭枝忙看著他的眼睛,“我方才當真不是那般意思,你誤會了。”她好聲好氣,拉著他的衣袖往屋里拽,“你進屋來,等雨停了再走罷,好嗎?”
宋聽檐站在原地不動,看著她乖生拉著衣袖,似也消了氣,忽然輕道,“學得倒是快,知道看著人眼睛扯謊了。”他抬手將她拉進屋里,自己卻沒進去,話間已然溫和幾許,“去歇著,一會來了人,我夜深在你屋中,總會損你名節。”
夭枝被推進屋里,又被他說中心思一時有些垮臉,倒是好哄,就是這人真是難騙。
看他、不看他都騙不過……
你與他交好,卻與我分道揚鑣?(二更)
府醫匆匆而來,天光已大亮。
他一邊捋著胡須,一邊替她把脈,把了許久之后,才看向宋聽檐,“殿下,先生身子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氣血有虧,虛不受補罷了,至于夜間總發高熱,應是白日里受了寒氣。”他說著看了過來,交代道,“如今春寒,姑娘得多添衣,莫食寒涼之物。”
宋聽檐聞言看著藥方聽得仔細,又問了幾句。
夭枝見他整宿未眠,清雋的面容多少有幾許倦意,他當真是難得之色,這般熬了幾宿竟是不減半分容色,平添倦意反而叫人生出幾分親近之意。
府醫走后,宋聽檐將藥方交給常坻囑咐他去熬藥,接著看向她,溫和開口,“這府醫是千挑萬選而來,醫術高明,雖說是江湖行走的郎中,但是比上宮中太醫不知經手了多少疑難雜癥,你好好喝藥必然不會有問題。”
夭枝聞言未語,她身體如何,凡人醫術自是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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