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往日也性子靜,若說不同,也著實說不出來一二。
他們到了王府門口,已有馬車停在外頭,夭枝思緒有些亂,下了臺階轉(zhuǎn)頭看他,“進去罷,不必送了。”
宋聽檐身上披著白色狐裘斗篷,里頭身著月白長袍,腰間系著金絲暗紋白玉帶,墜一塊冷玉,簡單到?jīng)]有過多的色彩,卻越顯矜貴。
他伸出手,指間上掛著半大的小胖魚玉,雕得很胖乎,“我雕的,本想等你生辰之時送給你,可惜你并不記得自己的生辰,此去路上無趣,帶著玩罷。”
這魚倒做得很是可愛,和他湖中養(yǎng)的那些魚一樣的胖乎,她平素里閑來無事看他喂魚的時候,就很想摸摸那些胖乎乎的魚。
夭枝瞬間被轉(zhuǎn)移了心神,驚喜伸手接過,掛在手間晃了晃,剔透的青玉,里頭似有水光流動,這魚雕得活靈活現(xiàn),似在水中游動一般,別致可愛,比先前碎掉的兩半玉更有幾分生趣,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這玉必然名貴,可雕成這個樣子,若拿去抵債,她可真是舍不得,“你竟還會雕玉,真好看,難為你費心了。”
“幼時便會,只是如今生疏了。”宋聽檐看著她,一派的溫文爾雅,話間卻過于平靜,“厹山很冷,你要保重。”
年幼便會,難怪能雕得這般好。
“春日花開之前,我必會回來。”夭枝握著手中溫潤的涼玉,笑了起來,只覺這場雪化后,春日很快就會來了,她得早早回來。
宋聽檐站在雪中,平靜目送馬車遠離,成一道黑點消失在長街盡頭,才轉(zhuǎn)身進府。
彼時,他已落了一身的雪。
他緩步回到院子里,踏雪極為新鮮地踩著昨夜搭的貓架子玩了起來。
他上前伸手拂過貓爬架子上積著的雪,看著踏雪舔毛,“這雪恐怕不會停了。”
他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腳步聲,刀劍佩在腰間隨著走動發(fā)出聲響由遠及近,下一刻,一群人出現(xiàn)在院中。
當頭一中年男子身穿官服,看著宋聽檐,肅然開口,“圣上有旨,賢王通敵賣國之嫌,人證物證俱全,請與微臣回大理寺核查。”他說完,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神情卻儼然對待犯人一般,“王爺,請罷。”
宋聽檐站在原地聽他說完這句話,他看向空中洋洋灑灑飄下雪花,依舊安靜無聲。
雪花落下,仿佛一瞬間慢了許多。
…
夭枝跟上宋衷君的隊伍,在官道上一路前行,雪越下越大,路途漫漫。
她在馬車里無所事事,便越發(fā)對宋聽檐送的小胖魚玉佩感興趣,實在無法想象,他這般瘦長的人,竟總喜歡這么胖乎乎的魚,還雕得這般討喜。
她掛在指間搖晃著玩了一會兒,才忽然發(fā)現(xiàn)宋聽檐這是將她當成孩童哄了去罷,她還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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