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夭枝在命簿里看見的宋聽檐完全不一樣,那只是只字片語寥寥幾個字,可如今他是真真實實出現(xiàn)在眼前,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她似乎有些明白先頭那犯錯的女仙官為何出錯……
宋聽檐看著她,忽而開口,“如若換作是你,可會信我?”
夭枝聞言一頓。
她……不會。
畢竟方才土匪來時,她便不信他……
她樹生漫長,不似凡人,在烏古族那些經(jīng)歷于她來說很短,如晨間一場短夢,更甚之,凡人的一生與神仙的壽長相比,都不過眨眼之間,她又如何有這般信任?
她本就不是凡人。
她沒有開口肯定,是因為不想說違心之言。
她是神仙,何必欺騙凡人?
宋聽檐見她未開口,自然心中已明白,他垂下眼,不再開口。
廟中安靜,難免不如方才松快。
夭枝有些許愧疚,但事實如此,她無需哄騙人。
她和宋聽檐不會是朋友,他只是她的差事,她清楚自己需得牢記于此,才能保住性命,不出差錯。
男女授受不親。
宮中燭火長明,便是夜里也如白晝。
皇帝端坐內殿,聽完來人稟報,沉聲問,“此女子當真這般說太子?”
來人半彎著腰,恭恭敬敬將傳來的消息回道,“回陛下,不止如此說,還動了刀子,太子殿下若是真不遣散西岸百姓,只怕她真會動手打罵。”
殿里火燭燃燒滋滋聲響,氣氛莫名壓抑。
跪著的人不敢聲響,滿目害怕,身子越來越低。
片刻后,書案前的皇帝忽然大笑出聲,“啪”地一聲合上手中的奏折,“朕這個太子雖有本事和決斷,但也剛愎自用,難得有個人敢教教他,清醒些也好,叫他知道太子也不是這么容易做的?!?/p>
皇帝說著又道,“此女當真是準確判斷出暴雨的時辰和位置?”
來人連忙回道,“回陛下,一字不差,連那決堤之時的時辰都算得毫無偏差,在場之人皆親耳聽到,震驚非常?!?/p>
皇帝默然幾許,忽然起身踱步來回,片刻似也沒想到,他是天子,自然不信災禍可準確算之,可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如何不信,“這般緊要關頭敢擔全責,想來是真的料準,確實有幾分真本事,便是女子也無礙?!?/p>
來人聞言明白皇帝的意思,如皇帝肚里蛔蟲一般說道,“夭先生只與二殿下交好,與太子殿下并無過多交集?!?/p>
“太子仁厚聰慧,善為君之道,往后她自會知道該和誰交好。”皇帝暗自思索,轉而問道,“老二現(xiàn)下如何了?”
來人毫不偏頗將事情言說清楚,“二殿下意外落水,如今已然找到,此次若不是二殿下派人安排百姓疏散,恐怕已然釀成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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