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收拾好包袱,便見小師弟拿著信趴著門框奶聲奶氣喚她,“師姐,掌門給你的信,要你看了信再出來。”
夭枝面露疑惑,山門這口水都吐得到的地方,何至于寫信溝通?
她轉身去拿信,順手拍了拍小師弟的腦袋,胖乎乎的小蘑菇化了形果然可愛。
小師弟當即捂著腦袋,哭著撒腿跑了。
這小師弟往日種在山間,腦袋上都是孢子,如今習慣成自然,很是小心腦袋,生怕長大以后孢子沒了,蘑菇族到他這處斷代。
她笑瞇瞇看著小玩意兒哭著跑遠,才慢吞吞翻開信,信上不過寥寥幾筆,掌門似乎寫得比較急,字跡凌亂,
‘小杈啊,此凡人是你的差事,務必看緊,命數短了就續續救命藥,命數長了也不必怕,下點毒藥縮一縮,控制住量便好。’
夭枝瞬間恍然大悟,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她可從來沒想到這處。
這不就跟他們盆栽修剪枝丫一樣,長了歪了皆剪了,修到滿意為止?
她頗為慶幸,往外走去,才到山院里就聽到掌門出門云游的消息。
可掌門還接了幾樁活沒交代清楚,是以師兄弟急得滿山遍野四處找,終是不見掌門蹤影,便直嚷嚷道,“掌門怎又跑了,今次山門里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嗎?”
夭枝聞言隱約覺得哪里不對,昨日也沒聽說云游一事,今日便走了,怎么像是避禍跑路?
話本里這般急匆匆離開的,通常都是避債的。
掌門雖說生意做得不怎么樣,等尚能維持溫飽,倒不至于欠債罷?
夭枝想不明白,背著包袱出了山門,外頭已有人等著她。
滁皆山特地來送行,說話間滿目嚴肅,“你此行可要小心,做事一定要有點道德觀念。”
夭枝沉默下來,這說得著實有些過分了。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旁的要求隨便提,這個完全怎么可能做到?
她緊了緊身上的包袱,虛虛開口,“我知曉了,師兄。”
滁皆山顯然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因為她沒有發誓。
他們這種樹木類的玩意兒,哪怕是她這一個盆栽,也是怕發誓的,甚至怕旁人在邊上發誓。
因為他們的誓言結尾,總是若有違背便天打雷劈。這累劈下來的時候,他們這類物種自然首當其沖,所以對發誓頗為避諱。
夭枝自然也是如此天性。
滁皆山將早就準備好的道德經拿出遞來,有了些許大師兄的樣子,“多多翻看,你自來沒有道德,辦差時多習學,莫叫我們山門惹了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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